据说自从九王爷失了双腿后,脾气变得更加阴晴不定,凶狠乖戾。
经常一个不高兴,就杀人!
这一年来,他不带兵打仗,可也在边境守了近一年。
而在边境他的一些传闻,他也知晓的,听说边境好几个二品将军,都是因为惹得他不快,被他当即斩杀,还有几个被当场分尸。
这事后来闹大了,还惹得朝中大臣众怒,齐齐弹劾,可就这,皇上听后,也只是革了他边境职务召回京城,没落下旁的任何处罚,还给了他大理寺卿的职位,挂名当一个闲散王爷。
且最近才归京,归京后,皇上对他照旧宠爱无度,对那边境之事,是半点没有要深究之意!
而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四品刑部侍郎,若惹了九王爷,他小命丢了,皇上怕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所以,他当然不敢了!
“下下官不敢!我这外甥女能被王爷看中,是,是她的福气。下官,自当是一百个愿意的!”
“那本王未婚妻,你可还杖杀?”
慕钟闻声当即被吓得冷汗涔涔,急忙摆手脑袋更是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自是不不的,刚刚那都是误会,误会一场。”
楚榕垂眸理了理衣袖,又瞧了一眼苏厌看戏的脸。
他幽冷的眸子微闪,挑眉,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又继续开口追问,有势必要追问个所以然的架势,“什么误会,说来听听。”
楚榕领兵打仗四年,又自小是最盛宠的皇子,那高位者的威压,是与生俱来的。
平平淡淡这么一句话,就压得慕钟汗流浃背。
他下颌紧绷,使劲吞咽唾沫,眼珠子不停滴溜溜转。
心中虽然存疑,苏厌这个贱人是什么时候得的九王爷青睐,但再疑惑此时也只能暂时压下,先应付过去九王爷要紧。
之后,不敢半句谎言如实道。
“是犬子昨夜轻薄苏厌的婢女,苏厌给了犬子一点教训,内人气不过,下官刚也是怒火冲顶一时没分辨黑白,才一时糊涂说的杖毙之话。都,都是下官的错。”
“老爷!什么苏厌给器儿一点儿教训,她可是把器儿的命.根.子毁了——”
“贱妇闭嘴!爷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慕钟扭头怒斥。
蠢货!对方是九王爷,九王爷给苏厌撑腰,她还敢不顺着,是不想活了!
“毁得好。若是我,直接手起刀落,让他头身分家。”
楚榕语气淡淡,神色却森冷得让人发寒,连带着那说出的话入了耳,都是入骨的阴冷。
温氏一开始被怒气冲着脑子,不觉得害怕。
这会儿听了九王爷的话一下如浇了盆冷水,顿时冷静下来,陡然心惊,这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脊背一阵发凉,抿嘴瑟缩着脖子,半句话不敢多说。
见他们一个个都怕了,楚榕身体朝后一仰,沉冷的姿态中夹杂着几分倦懒,道:“既然你都认错了,那就领四十大板以示惩戒吧。还有,本王的未婚妻,在慕府若是再受半点委屈,日后,整个慕府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听他最后半句话,慕钟如警铃大作,急忙躬身垂首连连应声。
生怕晚应声一步,那话就成了现实。
之后,楚榕看着杖责完后,才转身离开。
苏厌也追了去。
“利用本王震慑慕家解今日之危,还想借本王之手,让你和镇远侯的婚事作废,你算盘打得倒是响亮。”楚榕坐在轮椅之上,微微侧头,挑眉语气不明地朝身后说去。
苏厌推着轮椅,在街上缓慢走着,身后是马车跟着。
九王爷楚榕,文韬武略,心计谋算说是齐国第一谋士也不为过。
那肯定不是傻子,她昨夜救他又留字条让他来提亲的目的,这不,明的暗的两个目的就都被他猜了个正着。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退婚这个目的。
她父母明面上是普通商贾,但曾经是先帝玄术师,助先帝好几次免于危难。
之后先帝驾崩,父母退隐,离开朝堂,但先帝似是料到父母归隐,许是想给苏家一个依靠,死前特意留了一道赐婚秘旨,就是赐婚给她和镇远侯世子秦殊的。
先帝赐婚,莫说她,就是镇远侯也不可轻易退婚,而她能想到的,最快最直接也最有效就只有让当今最受宠的榕王抢亲这一个法子。
敛回思绪,她粲然一笑,语气十分诚恳道:“先帝错点鸳鸯,小女无力退婚,只能借王爷之手了。还请王爷见谅。也请王爷务必出手相帮,皇上疼王爷,若王爷求娶我,皇上定会想法子解除我和镇远侯的婚事和王爷定亲。当然,作为交换,王爷体内龙煞之气,我定会祛除。而且事成后,日后王爷若有心仪女子,我也定不会纠缠。”
楚榕闻声,眸光微闪,漆黑如墨的眸子再次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
“可据我所知,你应该很喜欢镇远侯的世子。”
苏厌一时语塞,顿了顿又道:“之前眼瞎,现在不瞎了,不喜欢了。”
听到最后几个字,楚榕眉头微动,眼底浮现一层疑惑还有不知名的情绪。
默了一瞬,他终也是没再说什么,只微微点头算是应下。
之后摆手何常何华走来,推着他上了马车。
但上了马车,他又撩起幕帘,看向跟着马车而来的侍女阿鸢吩咐了一句,阿鸢有些诧异但也点头领命。
不多会儿走到苏厌面前,行礼道:“属下阿鸢,是王爷的侍女,会功夫,王爷说让属下跟着姑娘,好保护姑娘安全。”
苏厌挑眉但笑不语,是为了保护她还是监视她,她懒得去想。
反正,有他的人跟着,倒也更好。
之后,她笑道。
“好,那就走吧,跟我回慕府,正好一起要账去。”
父母留给她的百万家财,这一年的时间,可是被温氏他们挥霍不少。
她要让他们把曾经花出去的钱,全部加倍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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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们器儿废了,难道就这么算了!任由苏厌那个小贱人在慕府蹦跶!”
“我不管,我要为器儿出气,为器儿讨公道!”
慕钟本来被杖责这会儿背部火辣辣地疼,耳边又是温氏尖锐刺耳的声音,吵得脑仁疼,趴在外间软榻上猛地一拍,怒吼:“够了!苏厌现在有九王爷撑腰!如何能动她!动了她,你我包括整个慕府都得跟着陪葬!”
温氏何尝不知,可她不甘啊,苏厌那个贱人差一点就死了,只要九王爷晚来一会儿就死了的!
可现在,他们半分动不了她!
她咽不下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