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郁情答应了,景奶奶颤颤巍巍的起身要走,临走前将保温桶放到了客厅桌子上。
郁弘揉着手腕从卧室出来,一看屋里的情况:“姐,我陪你去。”
郁母有些担心:“老太太之前不是一直在国外吗?怎么耳目这么灵通?小情,要不让你弟去送吧,他的口才好,遇到柳嫣,他也骂得过,离了婚就别受委屈了。”
“妈!你别老听我打游戏行不行?”郁弘很无奈道:“我不骂女人的!”
郁母道:“你喷人还分男女啊?那个柳嫣把你姐夫都抢了,你还不骂?郁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郁弘道:“她啊,你不早说,小三算人么?”
郁情懒得理他,拎起保温桶要走,郁弘跟到门口说:“我给你开车。”
郁情知道他下午五点到七点这段时间不播,便同意了,将保温桶递到他手里,又回头告诉妈妈别做饭了,她在路上买点吃的带回来。
姐弟二人去停车场取了车,一路往云泰大楼去。
早些年兴房地产,云泰大楼就是那个时候建起来的,后来被景家当时的家主买了做办公楼。
后来虽然断断续续又收了不少房地产,但已经习惯在云泰大楼办公,众人也将云泰视为景家的主公司。
郁情上次来,还是在刚结婚的时候,彼时她给景柏正送饭,想着既然他冷,那她就主动点。
后几次撞见柳嫣,才知道早在结婚之前,景柏正就习惯了吃柳嫣的饭。
别管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人家比她理直气壮,加上景柏正第二天就说了让她别再来,她要面子,第二天就不去了。
郁情本打算将饭盒放到前台算了,结果下车的时候看到旁边卖烤红薯的摊主正瞅着这边,心下一动,往路边扫了两眼。
明明是夏天,结果在路边卖烤红薯,烤香肠的小贩比比皆是。
且她记得,云泰楼下的这片地皮也是景家的。
郁弘见郁情跟前台说了一声,上了电梯问:“为什么不直接给前台?”
郁情说:“不知道是景夫人还是谁,门口有人一直盯着里头呢。”
夜已经深了。
两人在秘书的带领下往总裁室去,半路郁弘忽然说肚子疼,秘书给郁情指了方向,又带着郁弘去卫生间。
郁情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进。”
她推门进去,偌大的落地窗,景柏正抬头看过来,看到是她,有些惊讶。
郁情走到他面前,把保温桶放下,简要的说:“奶奶让我送的。”
顿了顿:“奶奶的事尽快处理好,我不想一直做戏。”
景柏正的目光微微暗了下去:“嗯。”
郁情道:“走了。”
转身拉开门,却听身后传来动静,景柏正起身走了过来,跟着她到了电梯处,郁情说:“你有事?”
景柏正道:“送你下去。”
郁情便不再说话,往后靠了靠,离他很远。
电梯一路往下,停到第21层的时候,忽然滞了滞,随即猛然往下坠。
郁情吓了一跳,扶着两边墙壁,惊呼:“怎么回事?”
随着电梯的坠落传来剧烈的震动。
郁情第一次遇到电梯事故,脑子停了一瞬,立刻想起之前看过的预防短片,摇晃着上前将每个楼层的按钮都摁了,她刚松了口气,景柏正上前一步将她护在了怀里。
清淡的香水味犹在鼻尖,郁情的脑子绷成了一根线,下意识的将他一把推开:“走开!”
景柏正往后踉跄几步,郁情惊了一跳。
“景总,男女授受不亲。”她张口就说。
景柏正动了动唇,漠然的靠到了墙角。
他不怕死,郁情怕,她回忆着短片里的那些人保持着什么样的姿态,自己也学着去做。
电梯的晃动渐渐停止。
最后停在了11层。
景柏正走到她身边,摁了报警铃。
气氛一时静默。
电梯外传来人声,郁情听见了郁弘喊她的声音,她松了口气,静静等待救援。
心气一松,眼角余光就回想起了景柏正身上的那股香水味。
她用过不少大牌香水,对奢侈品再了解不过。
雪松香里掺杂着一种缠绵甜美的香味,后调是柑橘,应当是一种女香。
郁情不再去想。
电梯很快就被打开。
距离发生事故,到检修成功只过了十来分钟。
但景柏正走出电梯第看向张鸣,张鸣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他说:“这个月的奖金扣了。”
张鸣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听见这话哪里会说什么。
他往景柏正身后看去,看见郁情,倒是有些意外。
“郁小姐?”
郁情扶着郁弘走出来,她的腿有些软,站不直。
张鸣见到她这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立刻明白景柏正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当下心里就泛起了忐忑:“您没事吧?”
郁情认识张鸣,景柏正童年的狐朋狗友,见过好几次了。
她无意再跟他废话:“没事。”
张鸣还以为她会百般挑剔,有些意外:“您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郁情想了想:“多检修一下吧,这次你在场,下次不在场,出了意外没时间维修耽误事不算什么,人受伤你这工作还干不干了?”
她说完这话就想起来,人家是景柏正的亲信,哪轮得到她说什么。
张鸣立刻说:“您说得对。”
……
张鸣送走郁情,让维修人员将电梯检查了几遍,又去检查了其他的电路,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去总裁室负荆请罪。
景柏正正站在窗前往下看。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从椅子上坐下,翻开饭盒,又顿了顿,将饭盒扣上,推到一边,看向他:“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张鸣居然有一种撞破了景柏正小秘密的错觉。
张鸣没多想,将跟郁情的话说了一遍,景柏正沉默片刻,想起在电梯里,郁情吓得那个样子,出来以后居然这么镇定。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说:“既然她没说什么,那就算了。”
张鸣知道景柏正向来赏罚分明,听见他这么说,有些意外。
“那奖金的事?”
景柏正淡淡抬眼看他:“依然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