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总！”周欢忽然出声。
景柏正回过神，下意识地瞥了郁情一眼，郁情也被动静吸引，看了过来。
视线对碰。
景柏正率先移开了目光。
近乎有些匆匆地上了车。
雷克萨斯从眼前驶走，只留下一屁股车尾气。
张骥看了郁情一眼，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这家伙。”
郁情没什么反应，他松了口气：“我现在挺庆幸的。”
郁情不解。
郁情发问：“为什么？”
张骥说：“如果还留在如光文化，估计你会被周楚打包打包以各种理由送去景柏正身边，吵一架送一次，吵一架送一次。要离婚？再送一次。要解约？那好了，两个人一起跟你玩心眼，你玩得过谁？”
他这么一描述，郁情眼前立即有了画面。
她顺着往这个方向想了想，以前还觉得亏了，现在倒是有些舒心。
转过小区，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
来人摇下车窗，温和的喊了一声：“郁情！”
张骥脚下不停，问郁情：“有狗在叫你，你听见了吗？”
郁情：“……”
两人走得飞快，周楚下了车，眼见着两人快出小区了，只好无奈的喊了一句：“张骥！”
“快走，狗追上来了。”张骥说。
郁情：“……”
她唇角眼睛里冒出丝丝笑。
周楚跑得快，没一会儿就赶上了他们，张骥面色并不好看：“我以为撕破脸就是撕破脸了，没想到在某些人那里，说出去的话跟放出来的屁一样。”
郁情没忍住，撇过头，她很矜持地笑了一声，这才转过头来。
周楚面色不是很好看，他看了张骥一眼：“能避让一下吗？”
张骥看了郁情一眼：“我们郁情的出场费很高的，你付得起吗？”
周楚：“……”
郁情再次扭过头，压着嗓子笑了一声。
看周楚被闹得很没脸，她这才劝道：“别这样，买卖不成仁义在。”
张骥嘀咕一句‘哪来的仁义’，她一梗，觉得张骥的可爱之处就在于直爽这点。
她想了想，转过头对周楚说：“闲聊的话一个小时五百块，周总，您看呢？”
张骥的目光这才稍稍冷却下来。
周楚很憋气：“当女伴呢？”
“一小时三千。”
“好。”
张骥知道她缺钱，也知道周楚没什么好心眼，但郁情并不害怕，他也就不说了。
张骥说：“买一送一，我也去。”
周楚：“现在是下班时间。”
张骥：“我们这不按正常上下班时间来。”
周楚：“……”
他吸了口气，看向郁情，郁情知道不让张骥去，他不放心。毕竟周楚此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
她这个活儿她本就不需要冒着高风险去接。
但是……
天气稍热，燥的脚底板发烫。
她想往后的路实在太长，她想在父亲出狱之前，尽可能的缩短。那么，这就需要她主动出击。
最后两人谈妥，张骥只作为司机前去张骥口中的面具舞会。
又是面具舞会。
郁情问：“谁办的？”
周楚说：“张锦。”
郁情听说过张锦，那真是比大弟还要正宗的纨绔子弟，打小学时就能把老师气进医院，偏偏人家还不往心里去，抱着花去见病中老师，还要问一句：“老师，你怎么病了？”
自此，一战成名。
上次的游轮舞会也是他办的，郁情知道他跟景柏正关系挺好，闻言就问了一句：“景柏正也去吧？”
周楚开了窗吸烟，闻言转过头来，她往后躲了躲，他伸手拍掉鼻息间喷出的烟雾，温和地笑着说：“似乎是的。”
他觑着郁情的神情，慢悠悠地说着：“他身边有个女人，你应该也知道？周欢，从我公司叛了出去，还拿景柏正处处压我。”
张骥从前面嗤了一声：“我可没听说周欢解约。”
周楚晃了晃手，火星飞溅出窗，他指尖微微发烫，将烟头摁灭：“是没解约，不过也差不多了。”
他的眉眼低垂，温温柔柔的姿态，抬起头看向郁情时，又显锋芒毕露：“我调教了她六年，费了不少心血，哪怕要放手，也该我先丢才对。”
他轻声问：“郁情，我的心情，你应该能懂吧？”
郁情唇瓣抿了抿，男人的面庞迎上来，像烈烈着眼的桃花，不同于景柏正的冰冷疏离，周楚是情场老手，随便一句话，都能勾得女人主动献身。
……
进场的时候，周楚拿出两个狐狸面具，相似的轮廓，神情不同，乍一看，以为是情侣。
郁情没有带别的面具，只好拿了。
她跟在周楚身后，听他熟练的同其他人说话，应酬，有时需要她帮着喝一杯酒。
有人给郁情递了烟，她没点，只捏在手里。
应酬到一半，周楚忽然脚尖一转，向着人群里一个戴着猫面具的女人走去，他走得很快，女人连躲都来不及，身上的衣服就被泼了一大滩酒。
“不好意思。”周楚很礼貌的道歉。
郁情拿出纸巾帮女人擦拭，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女人有一瞬间的绷紧。
她身后走出一个戴着老虎面具的男人，握住郁情的手腕，熟悉的清冷香，她下意识的抬起头。
这一刻的距离实在太近，男人猛然松了手，退后一步。
郁情毫无防备，失力踉跄两步跌坐在地，脚踝瞬间传来一股刺痛！
“郁情，你没事吧？”周楚喊道。
老虎面具男人一顿，目光朝她看来。
郁情忍着疼站起来：“没事。”
周楚扶了她一把，转头看向猫面具女人：“这位女士，你的男伴应该向我的女友道个歉吧？”
猫面具的女人转头看向老虎面具男人，男人顿了顿，伸手揭掉了面具。
景柏正垂下眼睛，看了周楚一眼，周楚当即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周欢见此，也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伸手捏住景柏正的衣角，楚楚可怜的问：“郁情，你没事吧？”
事已至此，周楚拿她当棋子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莫名的。郁情不想顺他的意思，她哽着一口气摇摇头，低声说：“没事，你们去跳舞吧。”
周欢摇摇头，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脚踝，见郁情表情没什么大变化，这才松了口气：“那郁情，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有我的微信。”
郁情点了点头。
周欢拉着景柏正走了，景柏正不知在想什么，目光从她身上飘开，什么话都没有说。
周楚蹲下身，西装的衣角垂落，他看着她叹了口气：“郁情，你这么心软，怎么在这个社会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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