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弘!”郁妈妈沉声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郁弘满头大汗,手里还拎着从楼下买的盒饭:“妈妈,你们认清现实行不行啊?你以为现在的好日子是凭空赚来的吗?要不是有人家景家的靠山挡着,那些债主早上门来讨债了!”
郁弘转向郁情,又转开视线,怨恨地低声嘟囔:“反正我不管,你们不能离婚。你们要是离婚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他说完就把盒饭往桌上一扔,转身跑了出去。
郁情几乎要被气死了,她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郁弘管了?
妈妈在,郁情压下那股子火气:“妈,他不管你,我管你,一会儿我就去给你请个护工。”
她说干就干,联系上跟医院合作的中介公司,陈越也在,主动给她介绍了一个姓张的护工。
郁情很痛快地给阿姨发了个红包,让阿姨直接到岗工作。
京北的什么东西都很贵,尤其是医院护工这种优质资源,贵精不贵多,一个月就要一万三。
郁情如今是个五十六万粉的小网红,平均收入四万到五万,除去付给张骥的钱,她每月能拿到手三万五这块。
所幸妈妈出院以后的花销会小一点。
郁情在旁边盯了一会儿,见没什么问题准备走,陈越叫住她:“久别重逢,请你吃顿饭?”
郁情看了眼手机:“陈医生是打算旷工吗?”
陈越笑了:“该做的手术都已经做完了,本来想回家休息,看到你,就莫名想请你去吃顿牛排。”
郁情挑眉。
她还没离婚呢。
她摇摇头:“去的话我得带个人,陈医生还是自己去吧。”
“我不介意。”陈越笑了笑:“只是想叙叙旧情。京北很多人都不记得我了,你能那么快就认出我,我很高兴。”
郁情只好说:“好。”
她给张骥发消息,让他过来吃饭,张骥很惊喜,立刻答应了。
郁情松了口气,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红色法拉利,那辆车她认识,往旁边一瞄,果然看见了景柏正跟一个男人。
景柏正停住,旁边的男人也停住脚,朝郁情看过来。
景柏正简短的介绍:“赵明,康复医师。”
郁情没想到他会特意去找当年照顾郁母的康复医师,郁家破产以后,赵明也另寻前程。
如果说世界上谁最了解郁母的身体状况,非赵明莫属。
可如今……赵明的工资不是她能付得起的。
赵明点点头:“大小姐。”
郁情见到他很高兴,又有点进退两难:“好久不见。”
景柏正淡淡地说:“你先上去吧。”
赵明知道病房号。
赵明乘电梯上去了。
景柏正的目光在陈越胸前的工作牌上停留一瞬,看向郁情:“不介绍一下?”
就算是找下家,也好歹找个比他好的。
郁情硬着头皮对陈越说:“这是我丈夫,景柏正。我以前的邻居,陈越,他现在是在这家医院当医生。”
景柏正朝他伸出手,陈越愣了愣,与他相握。
“那我们,这就走?”陈越干巴巴的问。
景柏正挑了挑眉,郁情立刻意识到,陈越这是把她要叫的人误认成景柏正了。
她感到尴尬,又没法立刻解释,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陈越的车在负一层停车场,几人上车。
郁情坐在后座给张骥发消息,张骥一听就炸了:【什么?我快到地方了!你跟我说吃不上了?!】
郁情回:【要不你跟景柏正抢一下位置?】
张骥:【……】
张骥:【?】
张骥:【姐妹一场,吃不上就吃不上,不至于让我去死吧。】
郁情心情郁郁的熄了屏。
“小郁,我记得你以前园子里种了很多薄荷草,我常常拔了做牛排的佐料。你还记得吗?”陈越忽然开口。
这都多久的事了,郁情的眼角瞟见景柏正紧抿的唇角,如果能让景柏正对她产生厌恶,离婚会顺利很多。
“记得啊。园丁爷爷被气得跳脚呢。”
“那我要跟他说声对不起了,哈哈哈。”
景柏正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嗤。
陈越问:“怎么了?”
景柏正淡淡地说:“她家园子里,从来不种薄荷。”
气氛一时凝固。
陈越不出声了。
郁情仔细回想,那时她家有个花园,种满了她喜欢的花类。而她很讨厌薄荷,长得不漂亮,味还冲。
似乎……确实没种。
……
直到点单时,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
陈越将菜单递给郁情,上面的每个菜品都上千,郁情将菜单重新还给陈越:“你是东家。”
“女士优先。”
郁情实在不想再承人情,陈越又倔得很,让了又让,正当郁情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她拉了景柏正来,自然不能让陈越付三个人的钱。
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接过平板,景柏正头也不抬地说:“那我点吧。”
陈越眯了眯眼,笑道:“好。”
景柏正点完,抬手,将平板交给服务生。
陈越仿佛忘记了车上的尴尬,又自顾自地跟郁情讲起小时候的趣事。
其实很多郁情都已经记不清了。
她点点头应和。
忽觉小腿传来一阵痒意,有人的脚正挑逗的触碰她的膝盖,甚至,还要往上。
她身体一僵,抬头看向两个男人。
陈越笑着说:“你现在还能坐摩天轮吗?你以前可是坐上去就害怕的。”
景柏正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凝望着她,一点火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