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情神色正常地跟柳嫣打了招呼,柳嫣神色有些奇怪,想说什么,又摁住没说。
到了展示产品的时候,柳嫣说:“我用我自己准备的口红。”
助理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包,被郁情摁住:“但是这是广告……”
柳嫣毫不客气地打断:“你后期P一P不行吗?”
“是啊,知不知道我们嫣嫣时间多紧张啊?”助理扒拉她的手:“这样拍出来效果更好,买的人也更多,互惠互利的事情,别那么死脑筋啊。”
这不是P不P的问题,郁情作为颜值博主,推广的那些化妆品主打的就是一个亲民真实。
“不行。”
柳嫣并不理睬她,拿起口红涂到唇上将台词念完,转头看郁情,该郁情接话了。
郁情把手中东西一放,说,冷冰冰的说:“你这样我没法拍。”
柳嫣看着她:“你确定?”
郁情对她撑不出笑:“你也是当红小花,要爱惜羽毛。”
柳嫣看着她不说话,屋内的人都不自觉地将视线看了过来。
柳嫣的咖位比她高,几乎没几个人会站在她这边,更何况奇美的人也在,人家都没有说什么。
但郁情不能退步,哪怕不从产品真实性去考虑,也要考虑后续处理,如果哪天有人看她不顺眼,将今天的事情戳了出来,那她的事业轻轻松松就会被毁于一旦。
今天换个别人来,她也会这样做,更何况,是柳嫣。
“真不拍?”柳嫣又问。
郁情摇摇头:“或者你们换人吧。”
柳嫣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动了,这会儿又好说话了,撇了撇嘴:“我哪有那功夫,算了。”拿起卸妆巾擦掉口红。
张骥在旁边摩拳擦掌,没想到柳嫣接下来什么幺蛾子都没使。
拍完广告剩下的就是郁情工作室的活儿了。
柳嫣走后,张骥跟郁情说:“我出去一趟。”
郁情点点头。
没一会儿,张骥跑了回来,神色神秘兮兮的,凑到郁情耳边说:“景柏正在楼下。”
郁情:“他来干什么?”
“奇美不是景氏的吗?收到消息了呗。”张骥朝窗台努努嘴,郁情起身走过去,往楼下望。
郁情租的工作室在离市区比较远的商厦,楼下就是停车处。
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在一堆轿车中格外显眼。
景柏正跟柳嫣相对而站,不知说了什么,柳嫣捂着嘴笑。
张骥:“啧啧。你这个正派老婆在楼上站着,他跟小三在楼下卿卿我我。郁小姐,采访一下,现在什么感想?”
郁情说:“没什么感想。”
毕竟他跟柳嫣分别了数十年,好不容易待到后者回国,有新鲜感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她不想再看了,让张骥去做视频,张骥理直气壮地说:“我帮你拍离婚证据,多分点钱!”
郁情:“……”
她自己去做。
正入迷,忽然听见一声咳嗽。
郁情没理,咳嗽声更猛烈地响了起来。
她有些不耐烦地抬起眼睛:“看热闹看出咳疾来了……”
话音顿停。
景柏正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沉沉看着她,他实在太光明正大,有一瞬间,郁情以为自己是他秘书,而他正在检查自己做的工作。
张骥在景柏正身后被衬托得像个小树苗,冲郁情挤眉弄眼。
郁情:“……”
“你先出去吧。”
张骥有些不放心:“你可以吗?”
郁情正要说话,却见景柏正忽然上前一步,高大身躯几乎将张骥的视线完全挡住。
他沉声道:“她可以。”
张骥顶着巨大压力,景柏正的秘书各个比他专业。
郁情看见景柏正的神情越发冰冷,他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身上,郁情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到这个瘟神了,又怕张骥横遭灾祸:“没事,你出去吧。”
张骥只好走了出去,景柏正的秘书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张骥摸摸鼻子,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工作室只剩下郁情跟景柏正两人。
郁情只觉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灼烧起来,她攥紧鼠标,景柏正的目光扫过这间狭小的办公室,仅放着两张桌子跟一个空调,上厕所都要去走廊的公共卫生间。
他刚才一路过来遇到的人各色纷杂,她住在这里,就不怕遇到危险?
“换个地方,我出钱。”
郁情问:“你今天来,是来送离婚协议书的吗?”
两人一齐说出口,听到对方的话都怔了怔。
郁情觉得好讽刺,她在这里办公五年,比在家里还要熟悉。他今天一来,就让她换地方。
没来得及将话说出口,景柏正长臂一伸一揽,将她勾到了怀里。
她要挣扎,却被他强摁着腰,几乎动弹不得。
景柏正垂下眼,深深的盯着她:“我已经雇了佣人团队。”
郁情抬起头看他,景柏正淡淡地说:“那些汤也不必喝了。我会把副卡给你,你还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是了,景家,只要有钱,什么摆不平?
可是……
她再清楚不过的知道,这是权衡之计。
如今拿钱满足她,她回去以后,他们就会变本加厉。
因为。
“我都给你钱了,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她几乎能想象出景柏正说这话时的口气。
是赏赐,是不耐烦。
“我不要了。”
她含着泪说:“景柏正,你还不懂吗?你求得是一个贤妻良母,可我,我骨子是一个自由的人,束缚的越紧,我越想逃离!”
“逃?”他的眸子里逐渐闪出不耐:“你是我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
他习惯了理智,却在这一刻感到焦躁,握着郁情的腰越发用力,贴在她耳边,声音嘶哑:“离开我,你想跟谁在一起?”
“外面那个?”
他轻嗤:“何必自甘下贱?”
雪松气息混杂烟味,郁情几乎要被他揉碎在怀里。
她越发羞恼:“你当我是什么?”
他的手不规矩的往她身上探,这五年来,郁情在床事上被他完全掌控,他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处弱点,轻易的让她软了腰。
“景夫人。”他沉沉的,重重强调的声音:“我的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