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在和徐文浩结婚之前,苏父写了份婚前协议,大致的内容就是只要苏悦提出离婚就必须离婚,而徐文浩还得净身出户,苏家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归还苏悦。
当时徐文浩二话不说就签了这份协议,苏悦还很感动,笃定徐文浩就是爱她的。
可在结婚的当天早上,徐文浩就哄骗她把这份协议烧掉,苏悦听话的烧了,不过那是复印件,原件父亲不让她带到徐家,由他保管。
苏悦这几天想着要把婚前协议找出来,可苏父去世后那份协议也不翼而飞。
没想到……这份协议会以这么巧妙的时间邮寄给她。
当初苏悦为了嫁给徐文浩和父母闹到要断绝关系的那一步,可到头来父亲却处处都为她着想。
给她丰厚的嫁妆是为了让她在徐家可以过得更好点,不要被人欺负。
苏父把苏家百分之七十的股权都给她,还说如果她没那么恋爱脑肯定可以担起苏家的重担,只可惜她选择嫁人,苏父无可奈何任由她去,他希望苏悦开心就好。
可这么好的父亲却在半年前被绑匪绑架,本来她们都说好了第二天交赎金,可不知道为什么绑匪还是撕票。
苏悦想要去看父亲最后一面,可警察却不让她去,因为她父亲实在是死得太惨了!
手指头都被切下来,脑袋被打得变形了,身上还被扎了整整二十八刀,关键是脾脏都扎破了,丢在臭水沟里的时候人还活着,是失血过多去世的。
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整天郁郁寡欢,病情加重也随父亲去了。
每每想到这些,苏悦的眼泪就会不知觉的落下。
这半年来,只要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悦就会想起那份尸检报告上写的字眼。
十指被钝器切割,脑袋严重变形,脾脏完全破裂,失血过多而亡。
在父亲被丢进臭水沟里他得多疼,他得多无助……
越想苏悦的心越痛,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张律师抬起手想要安慰一下苏悦,虽然他和苏悦认识不久,只是这几天才接触,可他却觉得苏悦是个很坚强的女性。
在面对着如此庞大的压力,她把能做的都做了。
这是张律师为数不多佩服的一个女性。
伸出去的手最后还是缩了回来,张律师在她身边留下纸巾便离开,出门的时候还记得把门带上。
足足哭了半个小时,苏悦才渐渐收拾情绪,走出门才发现张律师一直站在门口。
黑色的西装衬得他的五官很冷冽,一身戾气不让人轻易靠近,但苏悦知道张律师是个很好的人。
苏悦给张律师郑重的鞠了个躬,“谢谢你,张律师。”
张律师汗颜,他其实并不是在帮苏悦,而是在帮他的一个老朋友,看到苏悦今天赢了官司,他知道还有一个人比苏悦更开心。
酒吧。
苏悦本想喝杯鸡尾酒就好,可当酒精逐渐麻痹她那颗疼痛的心时,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两杯。
今天官司是赢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苏悦的目光落在了钱包里一家四口的合照上,原来,她是想父母了。
她的官司赢了,可父母没了,娘家终究是空荡荡的家……
今天徐文浩说什么苏悦都不在乎,唯独他那句你父母都死了你还有哪里可以去的话让她的心疼得厉害。
父母的离世,以及那段长达五年爱情的背叛。
说不痛是骗人的。
凌晨四点,酒吧的人已离开了大半,酒保收拾桌子时看见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苏悦,叹气道:“现在的小年轻,一失恋就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推了推苏悦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酒保好像习惯了做这种事,拿出她手机便给通话记录的第一个号码拨出去,是张律师接的,张律师本来想去送苏悦回家,可快要出门时忽然想到了某个人。
凌晨的酒吧没了往日的喧嚣,当一道黑影进门的时候,整个酒吧里瞬间温度都降了几度下来,几乎是同时,女性的目光都盯着他。
好帅……这是最直白的感官。
整齐毫无皱褶的西装,矜贵高傲的气质,眉眼中的冷冽透露着这不是一个不好接近的男人!
男人进到酒吧,如鹰般的目光搜索了会后,便抬脚往苏悦的方向而去。
她侧脸趴着,光线打在她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泪痕。
男人的眸光晦暗不明,漆黑的眼睫上似是染上了凌冽霜雪。
他将苏悦打横抱起,酒保开口问:“这位先生,你是她什么人?”
男人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抬脚准备走,可酒保拦住他,似乎他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就不能带走苏悦。
因为他像个坏人。
浑身一股危险的气息,冷冰冰的,第一感觉他就不是好人。
有职业操守的酒保自然不愿意单身女性入狼口。
男人在她的身上盯了几秒钟,明亮的桌面上映出了他冰冷的脸,低沉的嗓音:“男朋友。”
“确定是男朋友?”酒保半信半疑。
“需要证明?”
“有没有什么合照或者是……”酒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低下头便在苏悦的唇角落下一个吻,抬头,深沉的眸子散发着令人战栗的眸光,声音嘶哑,“这样子足够证明了吗?”
酒保一时间无言以对,这个男人看着就是冷酷型的,如果没关系应该是不会随便亲人。
男人将苏悦送到了酒店。
苏悦是早上六点醒来的,头疼欲裂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正在想着是谁把自己送来酒店的时候,忽然一道身影出现。
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不敢相信竟是墨时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悦对墨时渊说了解也不是很了解,对他的一些情况都是从苏父的嘴里得知的。
“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时渊侧身坐在不远的沙发上,回答道:“张律师是我的朋友,他们给张律师打了电话,张律师没有空便给我打了电话,刚好我路过。”
宿醉后的苏悦此时脑子有点疼,没去想太多,当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换了。
感受到了苏悦的紧张和疑惑,墨时渊说:“我让服务员帮你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