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面露阴沉,抬手便要推搡司念音。
兀然司念音身后的容寻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手中的玉骨扇挡住了男子的手。
随着容寻眸色阴冷下来,男子便被扼住手腕,痛的惊叫一声。他还想要反抗,却被容寻用扇子敲在了头上,跪地不起。
清崖上前来将人拖到了一旁,以免碍事。
“你们这是做什么!”妇人满脸的心疼,可就在她想要冲过来替自己的儿子讨公道时,却被司念音上前拦下。
望着妇人那不再遮掩的阴毒,司念音舒了口气以免自己怒火攻心对她如何,“让开!”
司念音的声音很轻却极具威慑力,妇人怔楞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甩开她之后,司念音来到了老妇人面前。
“清崖,请把我的药箱拿来。”
“老实一点!”清崖在警告了蠢蠢欲动的男子之后,便出去将司念音的药箱拿了进来。
容寻见状便让所有人都出去,方便司念音医治。
那妇人同男子很是不情愿,但因为领会过容寻同清崖的身手,所以只得悻悻地离去。
四下无人之后,司念音拿出一个瓷瓶对着老妇人轻声道:“您吃了,可以减少疼痛。”
因为有血迹和化脓的原因,所以衣裳和她的皮肉粘连在了一起,每掀开一寸都是钻心的疼痛。
吃了这麻沸散,可以有效的麻痹一下她的神经,让她少遭罪。
老妇人对司念音还有些许印象,所以并未抗拒于她,未曾挣扎的便吃下了麻沸散。
有了药物的加持,司念音便开始小心翼翼的用工具分开老妇人的伤口和衣裳。
这麻沸散的作用并非那般神奇,所以老妇人还是耐不住身上的疼痛,不停地挣扎着。
“马上就好,您坚持一下。”
司念音被老妇人的手和脚伤了好几次,却依旧没有放弃的安抚她,替她医治。
好不容易将她身上的破烂衣裳和伤口处分开后,司念音便拿出药物来涂抹包扎。
老妇人身上的外伤很像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看来她平日里经常遭受他们母子二人的虐待。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司念音终于将她身上的外伤处理妥当,此时的她已经是满头冷汗。
不过司念音并未因此而松懈下来,因为看到了老人下体的血,所以她断定老人还有内伤。
司念音抓住老妇人的手腕开始把脉,果真诊断出了她的肾脏受了内伤。
可纵然诊断出来,眼下也已经是无力回天。
由此司念音瞳孔一缩,缓缓的放下了手。
她望向老妇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惜与同情。
老人这时逐渐安静下来,转身一双浑浊的眸子盯着司念音,片刻之后断断续续的开口说:“我儿张瑞,我儿张瑞。”
作为母亲,何时都会挂念着自己的孩子。
司念音轻声道:“他很快就会回来看您了。”
闻此老妇人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是因为听信了司念音的话。
她用尽力气抬起手,还想要说什么,却骤然间瞪大了眼睛,随着一口鲜血涌出,她也没了气息,手臂重重的砸在了床榻上。
看着老妇人痛苦的面容,司念音忍住了心中油然而生的悲伤,起身打开了内室的门。
容寻见司念音一身血迹,神情低落,顿时猜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司念音的眼神落在被清崖挟制着的妇人和男子身上,眸子中的怒气霎时间难以压制。
她走到二人面前,冷声质问:“你们为何打她?用什么东西打的她?有没有用重物撞击过她的腹部?”
闻此容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内室。
妇人和男子一听顿时低下首,不敢开口回答。
“她年岁已大,不论如何你们都不该下此毒手。她的肾脏破裂出血,身上满是感染的伤口,你们究竟为何要如此对她?难道只因为她疯魔?”
司念音强忍着想要动手的冲动,咬着牙质问。
容寻走到她身旁,抬手落在她肩膀上低声安慰:“他们的罪府衙会治,莫要动了肝火。”
况且眼下最为重要的是问出张瑞的下落。
他的意思,司念音自然是明了的。
不过面对这些人渣,她怎得都忍耐不住。
不过最终她还是冷静下来。
清崖走进了内室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出来后耳语高知了容寻一切。
闻此容寻眼神锐利如刀落在了二人身上,“看来你们要同我去东厂走一遭了。”
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他们居然做的出来。
妇人和男子虽然不知晓东厂是何等地界,但是唯恐被打入大牢,相视一眼都慌张的颤抖起来。
“说,这件事是不是同张瑞有关?”
老夫人的疯癫与张瑞的失踪脱不了干系,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他们母子不可能不知道。
听了司念音的威胁,男子跪在地上回答:“我们只不过是打了她几鞭子而已,她自己摔倒在地撞到了桌子,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
“是啊,那老夫人平日里疯疯癫癫找儿子就罢了,那天竟然拿着刀说如果我们不把张瑞交出来,就要砍死我们,我们不过是自保……”
妇人的声音愈发弱了下来,大抵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这般说辞。
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们居然还能说谎。
司念音自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谎话,“张瑞的失踪看来同你们有莫大的关系,如今又害得老夫人惨死,真是罪加一等!”
说罢她看向容寻说:“督主,这二人按照律法,是要如何处置?”
“砍头,凌迟而死。”容寻冷肃道。
闻此妇人惊吓的瘫坐在地,那男子急忙去扶她。
大抵是思来想去还是保命要紧,所以他丝毫没有了之前那般盛气的模样,跪地爬过来祈求:“这件事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千万别送我们去见官啊。”
“无关?那老人身上和肾脏上的伤如何解释?”
男子眼睛一转,慌不择言解释:“自从我爹失踪后,她就疯了,我们不得不用鞭子来辖制住她,不然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爹的失踪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抛下我们不知所踪,我们还想找他呢。”
司念音眼下已经没有心思听他们模棱两可的回答,而且很直接走到了妇人面前,摘下了她的金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