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医师应当知晓老夫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季良才的声音又冷又轻,一双眸子摸不出情绪来。
司念音垂眸,假装不明的回答:“民女愚笨,还真不知道季大人前来是要需要什么。在此之前,令民女更为惊讶的是,季大人能知晓民女在此处住着。”
她的话里话外都在提及他派人前来带走季如心的事情,不则他便不会出现在府邸外。
季良才在官场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是太后的心腹,自然明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轻哼一声,已然失去了些许耐心,他将茶盏推倒,便不再与之客气说:“小女现如今身在何处?从前的事情老夫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将小女交出来。”
“季大人所言,民女听不懂。我这偌大的宅院中,从未见过季小姐的身影。你这般上门要人,恐有不妥吧。况且民女不知,从前何处得罪你们了。”
司念音微挑眉梢,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不曾畏惧季良才所为的官威,不卑不亢的回答。
听了司念音的话,季良才骤然拍响桌子。
茶盏顺势而倒,茶水流下滴落在了地上。
见此司念音抬眸望着他。
季良才指着她,全然不再伪装的威胁:“小女的脸难道不是拜你所赐?你这庸医!不仅如此,还挑唆她顶撞父母,残害手足……”
不想他竟如此不要脸面,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安在了她的头上。
司念音冷笑一声,秀眉拧出几分不悦,“之前我同季小姐医治不下五次,每一次都没有任何问题。要究底,你不若回去问问你的夫人和二小姐。季小姐品行何来你说的这般不堪?不若扪心自问,为何会如此!”
她就差说出他们在朝中的所作所为,但凡是品行端正的人都应该知晓这叫事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竟然还敢怪到别人头上。
面对司念音步步紧逼的质问,季良才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扭曲着面容,满脸的怒气。
“若是老夫早知你是这般跋扈之人,就不应该让小女同你来往!你若是不将小女的下落如实说来,我便让人将你这府邸翻个底朝天!不则就报官!告你拐带之罪!”
听着他的威胁,司念音不曾有所神变。
她端坐在椅子上,声音极具威慑:“擅闯民宅,李大人好大的官威,竟不知何时朝廷命官可以如此对待百姓了!”
“你少拿律法压老夫!来人,给我搜!”
季良才给身后的随从递了命令,那二人立马迈步向外冲去,还险些撞倒春之同莲青。
司念音站起来,骤然提高了语调,“你们敢!”
她不得与强权相争,可若是护不住自己手底下的人和这一亩三分地,她哪有脸面做主家。
何况普天之下都没有官员搜家的道理。
“你看老夫敢不敢,去啊!愣着做什么!”季良才眼下是铁了心要搜查,丝毫不将司念音放在眼中。
司念音见此不得已叫出暗卫来,将那二位随从打翻在地,不得动弹。
季良才骤然一惊,几分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说:“你从何得来这……”
“季大人,你是自行离开,还是我让他们送你离开?”司念音不容他废话,招呼来暗卫,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那几位暗卫极具压迫感,加之司念音看来不容忤逆的神色,季良才咬着牙僵持了片刻,拂袖离去。
见那两位随从还在地上趴着叫痛,他觉得脚面上挂不住,于是厉声呵斥:“成何体统!起来!”
说罢,他恶狠狠地瞪了司念音一眼,好似是在告诉她自己不会善罢甘休,旋即离开了这里。
司念音坐在椅子上,春之和莲青急忙走进来。
“小姐,那人没伤着您吧。”春之心有余悸,担忧的询问。
“我无事,你们不必担心。但是你们,没被伤到吧?”司念音严肃的脸色缓和下来,柔声询问她们。
这与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莲青眼神流转,说出了司念音心中的后顾之忧,“这季大人并非等闲之辈,想来这次吃瘪,日后必会伺机报复。小姐,您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若是能寻到他贪污的证据,将其抓住便是永绝后患。不过我不过泛泛之辈,恐怕难以做到。”司念音暗叹了一口气回答。
可所她不似刚才那般强硬,恐怕如今这宅院就要翻天覆地了,所以她不曾有悔。
春之听着她们二人的话,叉着腰气鼓鼓的说:“他哪有什么朝廷官员的模样?若是真的报官,还被打进大牢的应是他才是。”
虽然她说的不错,可司念音还是制止她说:“谨慎些,有些话可不当讲。”
“知道了,小姐。”春之悻悻的闭嘴,但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有削减。
蓦然她想起什么,满是忧色的说:“这季大人在咱们这儿吃了瘪,保不齐会报复倒什么地方。小姐,您要不给小少爷哪儿多增派一些暗卫,保护小少爷?”
若是季良才知晓她还有个儿子做软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断然会从陈瑾身上下手。
“你说的不错,我会多增派暗卫前去保护瑾儿的。不仅如此,你们二人也要多加小心。”司念音若有所思的点首。
容寻派来的暗卫通常她在何处便在什么地方守着,所以上次才让季家人钻了空子,看来她要留下两人看守着这里,保护好春之同莲青。
入夜,容寻身旁的随侍送来一封密函。
是明日他们要再去张瑞家一趟,问问那老妇人还知不知道什么。
合上密函之后,司念音便翻开了古籍。
她好似寻到了给容寻医治的法子,不过眼下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得好生斟酌一下。
次日清晨,目送着陈瑾乘坐马车渐行渐远后,司念音便上了容寻的马车。
“季良才擅闯民宅,威胁百姓,这项罪名便够罢他的官了。”容寻神色淡然的开口,语调很是轻松。
闻此司念音却是一惊,自己未曾告知他这件事情,他是如何知晓的?
看出司念音心中所想,容寻浅笑着解释:“司小姐莫不是忘了,那些暗卫是我的人,发生了什么的会来禀报于我,我自然是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