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并不是野兽将司元洲带走了,那么极有可能是人。
司念音的脑海里蓦然生出这个想法来。
不过她很快又自我否定了,毕竟那附近并没有人住,怎么会将他带走?
容寻只觉得眼前的孙贤有些疯癫,问他什么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于是他便让清崖拿出一袋银子来说:“能作为府衙的主簿先生,想来你也并非等闲之人。这些银两足够你安度晚年,现在可以说一说当年朝堂之上的事情了吗。”
他眼神中带有几分审视的打量着孙贤。
果真就在下一刻,孙贤收起了起初那副散漫的模样,将那袋银两拿在手中颠了颠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在你们之前有不少人都向我来打听,我曾经经手过的案子。不过你们还是第一个有心计的人,我自然会将当年的事告诉你们。不过毕竟十几年过去了,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想不起细枝末节,别怪罪。”
司念音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为了银两,不然也不会装成刚才那副可怜的模样。
看来还真是人心难测。
眸色一沉,司念音已经等不及了,于是催促着他说:“您快些将您知道的告诉我们。”
“当年有一个男子说目睹了司家马车被山贼劫持,坠崖的来龙去脉,出庭作证。不过那伙山贼来无影去无踪,都不知道是哪个山头的,加上那几年正值混乱,没有人敢上前剿匪,于是这案件最后不了了之。”
孙贤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司念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不禁收紧。
只是因为他们的胆小怕事,就让自己的家人深陷悲伤与生死难定的地界。
容寻看出司念音的心思,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询问孙贤说:“现如今,那个证人可还在世?有什么比较突出的特征?”
既然他目睹了当年的事情,没准就可以问出其他线索来。
孙贤闻此仔细的回想着,蓦然他想到了什么回答:“我记得他是个左坡脚,脸上还有一块黑斑,其余的当真是想不起来了。”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能再说出什么来,所以在得到了这个有用的线索之后,司念音三人就起身要离开。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走出院子,就被追出来的孙贤叫住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论如何,都要让我清楚在和什么人做交易吧?”
他打量的眼神在三人的身上游走。
这种眼神莫名的让司念音感觉到不适,她的声音又冷又轻的回答:“知道的太多对你并不是好事,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不则后果自负。”
孙贤盯着她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寒噤,不敢说什么。
三个人离开了这里之后,就回到了京诚里面。
马车上。
容寻看着神情低沉的司念音,片刻之后开口道:“司小姐,既然有了线索,我们就可以继续调查下去。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明白这件事情,督主。我只是在想,孙贤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们,毕竟看他的模样城府很深。”司念音摇了摇头回答说。
他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村子里面,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丝毫警惕,还能用当年的事情与他们做交易。
所以断然不是个普通人。
由此他所给出的线索能够当真吗?
容寻低首思虑着,司念音所说的话他也考虑过,不过眼下他们除了去顺着孙贤给出的线索调查,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虽然有些老奸巨猾,不过他若是敢诓骗咱们,我是不会轻易绕过他的。”
既然这种方式不得让他说出实话,那么就将他带去东厂牢房也不是不可以。
司念音听了他的话心安了不少,“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麻烦督主了。”
“司小姐言重了。”容寻的眼神落在司念音身上。
蓦然他想到了什么,犹豫几分后才开口:“司小姐同傅玉泽之间,看起来认识了许久。”
虽然不知道容寻为什么要谈及傅玉泽,但是司念音没有多想什么回答:“起初结识傅大人是因为去府中给傅老夫人看病,没想到他会是张院长的弟子,后来只见过一两次罢了。督主,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科考在即,傅玉泽身处风口浪尖,今日的刘明泽你也看到了。所以和他走的太近,并不是一件好事。”容寻摆弄着手中的玉骨扇回答。
听了他的话,司念音觉得很有道理,所以点头答应下来。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马车就将司念音送到了老宅。
“今日就麻烦督主了。”
“司小姐言重了,快些回去吧。”
目送着司念音进了老宅后,马车回到了东厂。
那些刺客中有的最终还是没有忍受住牢房内的酷刑,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容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质问:“幕后指使是谁?若是你说出来,我可以留你一条命。不则,你将会和其他同伙一样。”
除了他之外,剩下的刺客都已经丢了性命。
“我不知道……”刺客满身血痕,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的声音虚弱,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听了他这么说,清崖挥舞着鞭子打了他一下威胁的说:“你若是不说,便是想要和其他人一样的下场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被训练成为刺客,但从来没有见过下命令的人,他让我们的领队把命令转递给我们,我们只负责照做,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刺客一听自己的性命要不保,所以急忙摇头。
看他的模样并不像是刻意隐瞒,所以容寻便抬手让清崖退下。
旋即自己起身来到他面前说:“刺杀圣上,你该当死罪。”
容寻的声音宛若催命符一样,让那刺客不寒而栗,想要求救的时候却晚了。
就在容寻和清崖二人转身离去之后。
一旁的牢吏就拿着刀上前,随着刺客的一阵闷哼,温热的血从脖颈留下来,没了气息。
对于这些,容寻心知肚明却选择视而不见。
来到了牢房外,清崖对容寻说道:“主子,西厂那边最近太过安静了,是不是在预谋什么事情?”
“陛下被刺杀了两次的事情,西厂必然知晓。倒是却视若罔闻,自然让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