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音跟着其他人一并起身行礼,旋即坐在了榻上,心里不免想着快些结束好回去歇息。
蓦然听闻小皇帝说道:“司医师医术高明,替舒妃娘娘医治有功,朕就赏你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
容寻抬首望向司念音,眼神中多了几分悦色,好似是在同她高兴。
“民女司念音谢过陛下。”司念音起身绕出桌子,跪在了殿中。
“平身。”
这时早已拿着赏赐在一旁等候的公公将黄金和玉如意呈到了司念音眼前。
接过之后,司念音才缓缓起身。
余光瞥去,只见皇后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有些许警告,好像是在告诉她不要将实情说出一般。
司念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在拿过赏赐之后就低首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整场宴会上,司念音都默不作声。
好似她置身之外。
而容寻奉小皇帝之命应付着那些随行的大臣和当地的官员,不下十杯烈酒饮下,可见他的面露红晕,已然是一副醉酒的模样。
他举着酒杯,一双桃花眼在前来敬酒的官员中周旋,最终落在了司念音身上。
与之视线相撞的刹那,司念音不免露出担忧的神色,毕竟很难说他体内的火毒会不会因此牵扯复发。
终于待宴会结束,司念音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之内。
而些许神志不清的容寻被清崖扶着回去了。
在厢房内踱步了几回后,司念音还是不放心容寻的身子,所以打算前去瞧一瞧。
还没等她打开房门,外面就人推门而入。
二人险些撞到一块。
抬首看清来人是清崖后,司念音平复了心情。
“司小姐,真是对不住了,我刚才敲门您没听到,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就闯了进来。”清崖摸着后脑勺,带着歉意的解释。
司念音想起来刚才自己在内室,因为着急容寻,所以才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没事,督主怎么样了?”司念音询问。
清崖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来找她的,急忙说:“司小姐,我家主子觉得身子不适,我就来请您过去。”
闻此司念音二话不说,提起裙摆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容寻的厢房之中。
绕过内室的屏风,司念音看到了坐在床榻上低着头,浑身散发酒气的容寻。
“督主,你眼下觉得如何?”司念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方闻此抬首,模糊的视线中勉强看清了司念音的身影。
见容寻摇了摇首,好似是在表明他不好。
司念音扼住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一旁的清崖焦急的看着,害怕真的会出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司念音松下容寻的手,面色有些凝重。
不等清崖询问什么,她就开口:“清崖,你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就这些吗?”
清崖不免有些惊讶,毕竟刚才司念音的神情难看,自己还以为容寻怎么样了。
司念音看出他的心思,舒了口气后解释:“好在这酒不算太烈,督主没什么事。就是酒气太熏人了,等把醒酒汤喝下去,好好休息一晚就是了。”
见容寻无事,她也算放下了一块石头。
“原来如此,我这就去。”清崖面色恢复如常,转身就去了厨房。
这时,司念音扶着容寻躺下。
蓦然她听闻容寻喃喃自语:“你到底是谁?”
司念音不免诧异的回答:“我是司念音,督主。”
而接下来容寻却是一直都在重复这一句话,看样子好像是做了什么梦一般。
由此司念音便放下了心,出去打了盆温水回来。
清崖也端着醒酒汤回来了,交给司念音之后,就帮忙将已经睡过去的容寻扶坐起来。
“督主。”司念音轻声唤着。
容寻的意识逐渐清醒,可还是没有彻底清醒。
他口齿不清的询问:“什么事?”
“把醒酒汤喝了。”司念音说。
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被司念音灌了下去。
目睹这一切的清崖不禁震惊的挑起眉毛,盯着司念音满眼都是佩服。
容寻喝下去之后咳嗽了两声。
司念音拿起手帕三两下擦干净他唇角的药渍,旋即起身对清崖说:“待会儿你用温水给他擦擦身子,仔细着别染了风寒。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说罢她起身向外走去。
将容寻安置好,清崖便送司念音离开。
等把她送回了厢房之内后,清崖才折返回来。
听闻床榻上容寻呢喃:“你到底是谁,你在哪?”
“主子,您说谁啊?”清崖不明的走过来询问。
可是容寻此时却没有了声音,已经睡了过去。
清崖也不敢打扰他,就听从司念音所说的给他用温水擦身子。
次日,容寻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疼欲裂。
这时候外面出现了清崖的身影,见容寻起来他急忙上前询问:“主子,您怎么样了?”
容寻微微凝眉,“我怎么了?昨晚……”
他依稀记得瞧见了司念音的身影,还以为那是做梦。
闻此清崖回答:“主子,昨晚您喝多了,看样子甚是难受。属下就找来了司小姐,司小姐替您把脉之后说没什么大事,就让属下给您端来醒酒汤,司小姐给您……灌了下去。然后属下替您擦了身子,就让您睡下了。”
一提到昨天晚上司念音喂药的事情,清崖就不免感叹,毕竟她那几乎是掰开容寻的嘴就灌了下去。这不管换了谁,都不敢这么做。
“这样啊。”容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昨天晚上看见了司念音是梦。
梳洗换好官服后,容寻便来到了小皇帝的行宫内。
今日他们要前往州顺山上的寺庙烧香拜佛。
而司念音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也是换好了衣物来到外面静候。
毕竟为了舒妃的身子不出岔子,她也是获得皇恩特许同行的。
这一次,她同容寻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待会儿上了山,免不得耗费多长时间。还要劳烦司小姐随行。”容寻说道。
这与昨晚醉酒的他大相径庭。
司念音颔首回答:“这是自然。不过舒妃娘娘眼下体弱,这般陡峭的石阶山路,恐怕吃不消。”
“可是舒妃娘娘是为后宫嫔妃,此番必然同行。”容寻垂下眼眸,明白司念音这是担忧,可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