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音没想到容寻下手如此干净利落,就这样将一位朝廷官员和嘉义侯的外室打入了大牢中。
容寻收起原本凌冽的眼神,转而看向司念音说:“司小姐今日之事,是你蒙冤,眼下已经真相大白,公报私仇的宋进义被打入大牢,事情我会同陛下说明。若是没有其他事,你便回去罢。”
正好他也能回东厂之内继续处理公务。
“多谢督主前来搭救。”司念音行礼道谢,不则今日她必然离不开那牢狱。
闻此容寻起身摇首回答:“无妨。这宋进义能够如此维护钱氏,加之之前的案子他都有意偏袒陈家,想必与之关系匪浅,大抵是有官场上的勾结。由此这番将他打入大牢之中,也能顺便调查一下。”
当年宋进义在众位科考的考生之内,他并不算突出,却能够一骑绝尘,这其中的缘由断然惹人深思。
“原是如此。”司念音若有所思的点首,毕竟她早有怀疑,不过不方便开口罢了。
不过眼下她的麻烦已经解决,就不用在意这些同自己无关的事情,所以司念音就要离去。
不想官府的堂外蓦然响起一个声音:“静晚!”
话音落下,陈明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堂中。
他向周遭找寻却不见钱静晚的身影,心中顿时油生一种不好的感觉,转首质问司念音:“静晚呢?”
陈明安今日不在府中,等到回来的时候竟然得知钱静晚被一伙人抓到了官府之内。
他四处打听这件事同司念音有关,所以害怕出什么事情,于是急匆匆地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没有找到钱静晚。
“钱氏触犯了律法,已经被本督主打入了大牢之内,嘉义侯有什么异议吗?”容寻率先开口,语气又冷又轻,好像是在说什么不足为提的事情。
闻此陈明安瞳孔震荡,慌乱的追问:“督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被打入大牢了?”
说着他望向司念音,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诘问。
好像钱静晚入狱就是司念音一手导致的。
事实上确实有她的手笔在。
司念音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丝毫不给他脸面。
容寻舒了一口气,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回答:“毁坏财物,打伤了人,当街闹事,这罪名可以吗?”
陈明安闻此骤然沉默不语起来,看来今日之事又是钱静晚挑事。
不过念在他们的情分和陈璜的面子上,加之不愿意让嘉义侯府的名声因他而毁坏。
所以陈明安还是提起衣摆跪地向容寻求饶:“督主,钱静晚生来愚笨,但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还请督主明察。”
他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针对司念音。
而司念音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免冷哼一声作答:“她的所作所为街上之人有目共睹,还需要有人冤枉她吗?嘉义侯有时间在这里担忧钱静晚,不如好生想想自己同嘉义侯府该如何是好。”
她的语调中满是冷嘲热讽,这让陈明安气的面目狰狞,怒火中烧。
不过仔细想想,司念音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毕竟现在人尽皆知钱静晚是他的外室,已经入住嘉义侯府成了主母,不过就是差了个名分。
所以如果钱静晚入狱,传到坊间肯定会连累嘉义侯府的名声。
“既然嘉义侯如此重情重义,那本督主便准许你前往牢狱之中见一见钱氏。”容寻破天荒的居然开恩,着实让陈明安大吃一惊。
不过他并未多想,而是急切的转身向大牢赶去。
司念音自然知晓容寻并非大发慈悲,真的想让这对“苦命鸳鸯”脸面,不过是为了杀人诛心罢了。
毕竟陈明安的德行他们都知晓。
来到了大牢之内,闻着这地方的腐烂的气味,陈明安脸上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容寻和司念音跟在他的身后。
“嘉义侯始乱终弃的模样倒是让人期许几分。”容寻低声地说着,话语间充满了打趣与调侃。
司念音眉头一挑,唇角勾起回答:“未曾想过大名鼎鼎地东厂督主,还对此等事情感兴趣。”
二人视线相撞,容寻微微哼笑一声回答:“大抵是东厂所处理的事务过于无趣,或是牢房内太过血腥罢。”
说话间,牢吏便带着他们来到了钱静晚所在的牢房内。
她正坐在角落的破草席上哭哭啼啼,听到有动静传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转过身来。
陈明安看到她后急忙跑到木栏外面,可是因为嫌弃上面的泥土,所以他向后撤了一步,面露担忧的说:“你还好吗?”
钱静晚见自己的救命稻草来了,立马透过缝隙抓住他的衣袖说:“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
这时她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司念音二人,顿时露出了怨恨的目光,恨不得将他们活剐了。
而司念音同容寻不以为意,毕竟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陈明安听到她向自己求救,突然面露难色。
毕竟自己刚才已经求过容寻了,对方不肯松口,所以钱静晚进入大牢之内是更改不了的下场。
可是一想到她入狱将会同嘉义侯府带来的后果,所以陈明安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司念音见此,抬首挡住自己的嘴巴低声地靠近容寻说:“我猜测接下来陈明安就该说他无能为力了。”
果真在下一刻就听闻陈明安略带失望的说:“静晚,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是我无能不能将你救出来。毕竟你的所作所为,太过……”
钱静晚听他这么说,心中也猜测到了什么。
她万分不可置信的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说:“所以呢?你不打算把我救出去了吗?你有没有看到这里,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可是璜儿的母亲!”
“现在开始不是了!”陈明安面色阴暗,冷冰冰的话语声响彻在了牢狱之中。
闻此司念音不免冷笑一声,她早就知道钱静晚会步她的后尘,陈明安并非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可钱静晚也并非等闲之人,她蹙眉尖声厉气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明安也不想同她浪费时间,毕竟和她有过多的牵连,自己的名声会受损,传出去他该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