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笑眼澄澈,神色认真的摇首回答:“娘从未教瑾儿说过这些。”
闻此容寻嘴角一抽,身旁的傅玉泽低首浅笑。
“罢了,你今日为何未去书院?可是染疾,听你嗓音沙哑。”容寻难以笃定心中所想,便开口询问。
“昨日落水染了风寒,娘想着会传染给他人,便让瑾儿在家中修养几日,待转好再去书院不迟,院长爷爷也是如此说。”陈瑾垂眸说道。
他并未将落水的实因托出,也是不想惹麻烦。
容寻面色一沉,果真与他猜想不错。
看来这钱氏母子还真是胆大,竟然行此害人之事,而陈明安在其中断然分不开干系,毕竟若他对瑾儿护之,那外室之子何必如此猖狂?
这时司念音从前院走来想着换茶,刚抬步迈进后院便看见了瑾儿站在容寻眼前,不免一惊。
她忙上前将陈瑾拉过来说:“督主同傅大人在此商讨重事,你怎得前来叨扰?况且这外面有风,加重了病情可如何是好?快些回去。”
说罢司念音福身行礼对着二人道:“瑾儿年纪小不懂事,还望督主同傅大人莫要怪罪。”
不等傅玉泽开口,便听容寻回答:“是我见了瑾儿让他过来的。这瑾儿染上了风寒,应当是小心些。”
听了容寻的语气,司念音便猜到他应是知晓了些许真相。
“傅大人,这科考的主考官你若是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去找张院长问上一问,他比本督主清楚许多。今日就到这儿吧,待来日你我二人再对坐饮茶。”
容寻转而望向傅玉泽说,隐隐有赶人的意味。
傅玉泽自然听出弦外之音,识趣地起身作揖:“多谢容督主费心此事,下官便先告辞,过几日再登门拜访。”
说罢他转身离去。
司念音行礼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一转首便同容寻面面相觑,视线相撞。
眼见对方眸底几分质问的意思,司念音赶忙挪开双眸,不得已将来龙去脉说出。
昨日容寻只听了个大概,今日知晓全部事情后冷笑一声:“看来陈明安是找到了法子敛财。你可否想到法子报复回去了?”
他清楚司念音并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便好奇的询问。
司念音将陈瑾交给前来的春之带回厢房后,不曾犹豫的回答:“自然是以牙还牙。”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是没什么忌惮的了。”
此话一出,令司念音十分费解,不知他是何意思。
而容寻眼角蔓延上一丝笑意,“无事。”
说罢他起身边说边向外走去:“今日我前来是听闻傅玉泽来此,同他说几句话,其余没有什么事了。”
“督主慢走。”司念音将他送到了医馆外的马车前。
蓦然容寻转身,盯着她神色严肃:“想来这傅玉泽同我小了不过三岁,按照辈分瑾儿当唤他一声伯伯,可别再唤哥哥,乱了辈分是要闹笑话的。”
“啊?”司念音不明所以的惊讶,俨然并不知道刚才在后院发生的事情。
不过既然他都开口谈及,自己自然不可回绝,便点首应下:“督主放心,回去我便纠正瑾儿。”
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容寻便眉头舒展,换了副神色坐上马车离去。
去了后院,犹豫几分后司念音便将此事告知了陈瑾。
陈瑾不禁嘟囔道:“好吧。”
司念音还在思虑容寻临走时在后院里说的那句话,霎时猜想到他该不会是想要去报复陈明安那些人吧?
可是同他有何关系?他何必行此事?
此番越是想越是想不明白,司念音索性抛之脑后。
这时春之将陈瑾的药端来说:“小姐,小少爷的药熬好了,已经晾凉了。”
“春之姐姐,你的动作太快了!”陈瑾爬下椅子就往别处跑,撇嘴不满的说。
看他不愿意吃药,司念音端起碗劝说:“瑾儿乖,这药不苦的。”
“娘说谎,这药明明很苦,瑾儿不吃。”
说罢他便别头,不论说什么也不吃。
毕竟这药的确苦不可耐,连同大人都难以下咽,更别提孩童了。
这时春之想到了法子,从荷包内拿出油纸包着的糖块在陈瑾眼前晃了又晃,诱惑他说:“小少爷,想不想要吃糖块啊?很甜呢。”
陈瑾到底是孩子,拒绝不了糖块,便从门后走出来,伸出手来:“瑾儿要吃,春之姐姐谢谢你。”
“可若是要吃,小少爷必须要把药喝下去。”春之将手一抬,趁机端过药来说。
司念音见此不禁轻笑出声,也没阻止他们二人。
闻此陈瑾犹豫几分后接过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春之也未曾食言,抽出手帕替陈瑾拭去唇角的药渍后便将手中的糖块递了过去。
陈瑾接过后塞入嘴里后顿时喜笑颜开。
次日,司念音起早去早市上打算买些排骨炖汤,给陈瑾补补身子。
正当她挑选青菜之时,闻得身旁二位娘子说话。
“你听闻那嘉义侯府外室母子的事情了吗?”
“自然听说了,昨日还坐着马车从街上耀武扬威呢,去戏楼一趟刚出门便被人淋了一身的泔水。我在旁看的真真切切,她在街上大骂被嘉义侯拖了回去,确实丢人。”
一听此事同钱静晚有关,司念音手下动作一顿。
看来这便是容寻的手笔。
不过说来确实解气。
回到了医馆,司念音却见一不速之客。
是嘉义侯府中陈明安的贴身侍女。
她为何来此?
司念音顿时眉头一蹙,上前制止了正在抓药的小厮,开口询问:“谁派你来这儿的?”
“司医师,是我家侯爷派我来此的。”侍女语调轻扬,眼神中满是不屑一顾,对司念音毫无敬意。
想着前世她可没少帮着陈明安同钱静晚陷害自己和陈瑾,甚至春之因为她丢了半条命。
司念音闻此冷笑一声,让小厮退下。
“你家侯爷是病入膏肓了,还是半身不遂了。这偌大的京城,医馆不下十几处,来我这里作甚?”
侍女面色一沉,尖声厉气道:“你这儿医馆开了不就是做生意的,我来买药你竟然是这般态度!恶意诅咒侯爷,真是胆大妄为!”
“要我说我就是不卖,你能如何?你若是再来此吵闹,便别怪我报官!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