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院离开之际,月色如银,洋洋洒洒的落在大地上。
“你明日去查一查这陈明安同兵部尚书的来往。”容寻上了马车,吩咐身后紧随的清崖。
清崖点头应下。
次日,皇宫御书房。
“陛下,科考将至,主考官一职当下空缺,您可是有心仪之选?”容寻忆起昨日张文之言,便启齿说道。
正在低首看折子的小皇帝闻此面露为难之色。
“朕知晓你口中的傅玉泽,是前面的科考状元,依着品行同学识他绰绰有余。不过他不与朝廷官员来往,便无多少人举荐他。相比之下,兵部尚书同多为大臣向朕举荐一人,是嘉义侯陈明安,不过朕对他的印象但是不深。”
听见陈明安的名号,容寻神色未变。
看来同他所想不错,他们那伙人许是在预谋什么。
容寻思虑片刻开口:“这嘉义侯平日里连早朝都不曾上,不过是个空衔侯爷,兵部尚书大人何来的理由举荐他?况且以他的能力何以堪当大任?”
他话里话外都在说明他们之间有难以言喻的交易,不则凭他一个侯爷何来的资格?
而小皇帝自然听出了容寻弦外之音,也是几分疑虑:“你所言极是,这折子递上来说是地方又新增了一些官员,前段时日他们还为此发愁,怎得这般快就安排好了人?”
容寻眼眸流转,作揖行礼:“陛下,此事臣会调查清楚。”
“那便交由于你。这科考的主考官还是马虎不得,这傅玉泽好似张文大学士的弟子吧?那便任命为他。这嘉义侯朕还是信不过。”小皇帝最终下了旨。
他虽然身处深宫之内,可是坊间传闻也是略有耳闻,这陈明安的名声不好他是知晓一二的,所以不敢贸然将此事交由他,以免坏了皇家的威名。
再者这傅玉泽是容寻举荐来,他必然留意。
容寻闻此行礼应下:“是,陛下。”
小皇帝的旨意很快便颁了出去,诏书送去了傅玉泽府中。
同时兵部尚书王威的府上,陈明安听闻了任命科举主考官的事情,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
他的语气中不免几分不悦,“陛下这是作何?朝中尽大部分官员都举荐我,可偏偏落在了傅玉泽那个小官身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威被他这来回折腾绕的眼花缭乱直头疼。
他忙开口让其停下:“你眼下无论如何都是无用功,我早些时候便同你说,这傅玉泽是东厂督主容寻举荐的,又是前面的状元,为人清廉正直,陛下自然会高看他一眼。你呢?与那司念音的事情满城风雨,真当陛下一点都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这容寻还不得说些什么?”
这容寻掌握朝中大权,那就是掌舵之人,他们哪怕不服也不得忤逆什么。
如今公然同他对着干,想来日后有好果子吃。
“我同司念音那是有误会在其中,哪能听信坊间风言风语。再者,两者哪有关系?又是这容寻,三番两次坏我好事。”陈明安生气的坐下说。
“眼下该如何是好?那些大族可是使了钱财的,偏偏你做不上主考官。”王威叹了口气,无奈的问。
陈明安闻此稍作思虑,“这傅玉泽就算是再正直,在我看来不过是装腔作势,我就不信这天下谁同银子有仇。只管备上些许珠宝金银,断然让他同咱们一条心。”
哪怕上次被扫地出门,可眼下陈明安没办法,只好再去试上一试。
陈瑾的风寒还未痊愈,司念音便未让他去书院,带着他去了医馆内。
“司医师。”
见傅玉泽来此,司念音上前行礼道:“傅大人。”
“司医师不必多礼,我此番前来是要与家母拿上几副药来,多亏了司医师,家母的病好了许多。”傅玉泽跟着司念音来到柜台前,笑着说。
闻此司念音也几分悦色,“好了就行。这药再吃上六副便是,不过仔细着复发,待这些药吃完,我再给你个调养身子的方子。”
说罢司念音配好了药替其包好给了傅玉泽。
蓦然医馆内走进一个身影,正是容寻。
傅玉泽转首见此立马行礼:“容督主。”
司念音也跟着行了女礼。
容寻未曾想过竟会在此遇见傅玉泽,不过看他手中的几包药便明了。
这下傅玉泽便轻易走不得了,二人便去了后院。
“督主,傅大人请用茶。”司念音端来两杯茶,放下后就离开了。
容寻拿起一杯茶盏抑茶,“眼下你是科考的主考官,想必接下来傅府的门便是要被踏破了。”
“此番还要多谢督主举荐,家师都同下官说了。请督主放心,作为科考的主考官我必然刚正不阿,一丝不苟,断然不会同他们同流合污。”傅玉泽神色认真的回答。
自从这诏书下来,正如容寻所说,不少人都提礼上门,都是世家大族,不过都被他赶了出去。
闻此容寻点首,好似在说自己同张文没看错人。
转而他置下茶盏道:“你这位子说来也是同嘉义侯争来的,不知为何不少官员都举荐了他,这般落选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你且小心为好。”
“下官牢记了。”
这时容寻轻咳两声望向同前堂连接的门问:“你同司小姐认识?”
傅玉泽闻此些许惊讶,因为没想过他会问这件事,但还是回答:“早些时日家母染病,便请司医师前去府中诊治,由此而结识。”
他思虑着并没有将陈明安前来一事告知。
“原是如此。”容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他转首望见了厢房门探出头的陈瑾。
他歪着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容寻抬手将他叫过来,“瑾儿,来。”
陈瑾犹豫着迈步,看起来并不敢过来。
不过看着容寻与自己很是相象的面容,陈瑾还是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了他眼前。
“督主伯伯好。”陈瑾因为生病,嗓音有些沙哑,容寻一下子听出了不对劲。
难道正是因为钱静晚母子他才会生病的?容寻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这时陈瑾又转向傅玉泽说:“哥哥好。”
此话令容寻眸色震荡,失笑道:“你唤他哥哥,唤我伯伯,此话可是你娘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