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也不相信陈瑾是那种惹是生非的孩子,不过看他眼下浑身湿透的模样很容易染疾,便对着书童吩咐:“你且先将瑾儿带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司念音握着陈瑾的手,将他交给书童,轻声的嘱咐:“瑾儿别怕,跟着去吧。”
陈瑾乖巧的点点头,旋即离开了书房。
而钱静晚趁着这个间隙开始颠倒黑白:“我家璜儿可说,今天是陈瑾不分青红皂白将他给咬了。张院长,您可不能偏心,得替我家璜儿做主。”
“你尽管放心便是,老夫并非那徇私舞弊之人,待瑾儿前来,双方对峙找来证人,此事真相大白,老夫断然会妥善解决。”张文谨防钱静晚在此满是,忙开口安抚住她。
彼时司念音与之对视上,对方投过来挑衅的眼神。
这时陈璜被钱静晚掐了一下,顿时哭了出来:“都是陈瑾故意来咬我的,我什么都没做!”
看透他们母子俩的心思,司念音默不作声,只管等着陈瑾回来对峙。
而张文拿他们没办法,只得任由他们哭闹。
书童很快便将换好衣服的陈瑾带了过来。
张文为了不再忍受钱静晚母子的哭闹,急忙询问起陈瑾来:“瑾儿,你说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陈瑾眼眶微红,几分委屈,但不曾哽咽,声音非常的清晰:“今日我本同伙伴在后院的水池旁喂鱼,陈璜走来出言侮辱我娘,我气不过和他理论,他大骂我是野种还推我,我便上前咬了他,随后被他推进了水池内。”
“你胡说八道!我儿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话来?肯定是司念音挑唆你信口雌黄!”钱静晚一听急忙反驳,指着陈瑾尖声厉气。
司念音上前一步将陈瑾护在身后,眼神犀利的望着她道:“你们平日里如何教导孩子的心里自然清楚,他说出这些污言秽语不是一次两次,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陈璜前来挑衅率先动手,瑾儿咬人是他不对,可陈璜将他推入深水池内,与谋杀有什么分别?”
她兀然想起了前世瑾儿被他们心肠歹毒的母子俩折磨死,内心愤懑不平,但强忍着怒气。
钱静晚叉着腰,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样,“难不成璜儿所说还有错不成?就算璜儿推了他,不也没什么事情吗?他倒是下嘴咬人,我看璜儿把他推进水池内一点错都没有!”
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惹得司念音一阵恼火。
这时张文见他们吵闹不止,便出言制止:“此事双方各执一词,断然分不出谁对谁错了。老夫觉得应该找周遭的孩童一问便知,谁真谁假。”
“院长所言极是,应当找个证人过来。”司念音立马附和。
眼下能解决此事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钱静晚也不犹豫,连忙点头应下来。
书童闻此,出去带回了几位孩子,都是二人起冲突之际在一旁的人。
张文摸着胡子问道:“今日陈瑾同陈璜打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可否看到了?”
几位孩子面面相觑好似在忌惮什么不敢开口。
此时司念音余光一瞥便瞧见陈璜此时正暗自挥舞着拳头,威胁着几个孩子。
他身材相比较同龄人之下比较魁梧,所以让孩子们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对,是陈瑾先咬的人,自己摔进湖里面的。”
那孩子战战兢兢的回答,期间不停地瞥向陈璜。
未等他话音落下,钱静晚忙冲到张文书案前道:“院长,您可是听着了。那陈瑾就是自己摔进去的,和我家璜儿一点干系都没有。那孩子满嘴谎话,肯定是大人教导无方,您可得严肃处理,不则将来这书院指定会叫他搅得天翻地覆。”
张文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打了个颤,定下心性后摸着胡子为难起来:“这件事……”
他望向司念音和陈瑾,虽然也不相信但是没有办法。
就在此时,司念音蓦然开口:“院长,这几位孩子看起来紧张几分,不若我们同他们母子都出去,您单独问一问他们如何?”
如果没有了陈璜的威胁,想必他们便会说出实话。
钱静晚立马回绝:“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挑唆孩子撒谎啊?我就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同瑾儿一并出去,何来机会挑唆孩子?我都敢出去,难不成你心虚不成?”司念音知道钱静晚受不住激将法,就故意用言语刺激她。
对方果真上钩,拉着陈璜就出了门道:“谁心虚?”
旋即司念音带着陈瑾出了书房,书童将门关上。
陈瑾拉着司念音的手,嘟着嘴说:“娘,瑾儿真的没有无缘无故咬他,而且真是他将瑾儿推下水的,瑾儿没有撒谎。”
“娘知道,瑾儿不怕,娘肯定找出真相。”司念音俯身摸着陈瑾的脸颊,柔声细语的说。
这时一旁的钱静晚开口讥讽:“我说司念音,你费尽心机的将他送到这儿来读书,还真是惹人耻笑。不似我家明安,不过三言两语就把璜儿送来了。不过跟着你们一块读书,还真是晦气!”
陈明安之前将她养在府外时,她便四处都想同司念音比个高低,奈何就是个市井小户出身,没什么教养和能力,一直都被司念音压了一头。
眼下她进了侯府,自然耀武扬威起来。
不过司念音从始至终都未曾同她比较,所以在听闻她这般挑衅的话语是,神色淡然的回道:“陈明安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你们想到何地读书同我们母子无关,可若是你想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且劝劝你,陈明安有了我这个正妻也能养你一个外室,你觉得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吗?”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明安什么性子他们都清楚,所以眼下还能对钱静晚百依百顺不过是一时的,将来等她人老珠黄就说不准了。
“我看你就是存心妒忌,妒忌我眼下成了侯府夫人!而你只能同一个太监苟合!行此不要脸面的下贱事,你以为你那点嫁妆我们稀罕?如今明安可是受了重用,在朝廷上占的一席之地,你拿什么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