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话音未落,便见得廊中走来几个身影。
“张院长。”
来人使得司念音不免惊讶,不禁蹙眉。
而陈明安和钱静晚见着她竟然也在此处,不免面露不悦。
跟着他们身旁的陈璜,看见了司念音身旁的陈瑾后,便恶狠狠地指着他道:“你这野种怎么在此处?”
话音落下,陈明安与钱静晚顿时眸色震荡。
“你这孩子怎得这般说话?”陈明安忙将其呵斥。
张文将此话听得一字不落,霍然间神情不悦,置下茶盏的动作重了许多。
容寻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能在书院内放肆撒野之人,想来是哪位粗鄙无比的乡野之人,原是嘉义侯同外室钱氏,还有这位外室之子。”
钱静晚闻不得有人说陈璜的不适,便毫无礼数的回道:“督主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家璜儿的话说错了不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了何等脏事,害怕人说不是?”
“钱静晚,大人之间的恩怨如何与孩童无关。此处并非你放肆撒野之地,还望你能够谨言慎行。”司念音冷声说道,随即将陈瑾交给了春之,让其带下去。
陈明安并未言语,好似认同了钱静晚所说一般,眼神里还有几分得意之色,觉得好生威风。
容寻抬眸望向他们,凌冽的眼神满是威慑。
“这里是书院,并非什么人都得进来的。嘉义侯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张文此事脸色甚是难看,端坐在椅子上,语气中满是疏离。
而此事的司念音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不免产生忧虑,毕竟如果陈明安将陈璜送到此处读书的话,那瑾儿就不能在这儿了。
不则断然会被欺凌。
陈明安倒是个没有眼色的主儿,并未察觉到他们的不悦神色,而是上前一步让底下人将带来的东西放下。
“张院长,早就听闻书院大名鼎鼎,若非皇亲国戚或是大族世家,是不得来此读书的。这是本侯的一点心意,还望张院长能收下,瞧瞧本侯的公子。”
说罢钱静晚露出谄媚的笑意,将陈璜带到了张文眼前。
而张文却是对其未瞧上一眼,而是直言:“嘉义侯自己也说了,我这书院若非皇亲国戚或是世家大族是不得进的,所以你为何觉得你这满口污秽之言的孩子能够进我的书院?”
眼见他竟然这般瞧不起自己,陈明安顿时来了怒气,指着他全然没有刚才的几分恭敬:“你这老东西还真是寡闻,难道不知我祖上可是皇亲血脉,陛下许我作为侯爷,难道还不够格进你这破书院?”
“谁知你是哪辈子的皇室血脉,老夫愚昧认不得。”张文对其嚣张的气焰也丝毫不放在眼中。
没想到他竟然不识好歹,没有教养的钱静晚蓦然指着司念音说道:“她是被嘉义侯府所弃之人,所生的陈瑾不知是哪处来的野种,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凭什么他能够来此读书?我家璜儿为何不能来此?难不成是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没想到钱静晚粗鄙至此,竟然开口污蔑她同张老院长。
司念音上前将她从张文身旁推开,眸色阴沉呵斥道:“钱静晚,不论你往日如何张扬放肆,也不得说此妄言!”
钱静晚冷笑一声,“那你说凭什么陈瑾可以在此?”
“是本督主拜托张院长收下陈瑾的,你有异议?”许久默不作声地容寻骤然开口。
他的语调又轻又冷,还带着几分警告。
陈明安同钱静晚无一不露出惊诧之色。
而张文也开口附和:“我想收什么人是我的事情。陈璜这孩子比瑾儿大了许多,却是满口污言秽语,毫无礼义廉耻可言,想必是父母教导不周。我这书院庙小受不住这孩子,嘉义侯你们还是回去吧。”
陈明安上前让钱静晚退下,此时些许畏惧,急忙开口:“张院长,这钱氏并非大家出身,不懂得规矩。出言不逊得罪了张院长,还望张院长不要往心里去。璜儿这孩子不过调皮了些许,并非不懂事的孩子。”
可已为时已晚,张文面色未有波澜,看来已经不愿改变下的决定。
可是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张文便望向容寻道:“督主,你说这孩子老夫是收还是不收?”
“这孩子不知事,进了书院想必您这地界便不得清净了。而且这外室都敢在此放肆,这日后可如何是好。”容寻挥着玉骨扇,眉头一挑,语调轻扬。
看着他们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司念音不禁发笑。看来今日这陈明安同钱静晚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张文认同的点头,“我这把老骨头实在经不起折腾,这孩子还是嘉义侯你自己带回去好生管教,先学会规矩再说读书之事。”
钱静晚见此立马跪地撒泼打滚,毕竟往日行此招,旁人都无法应对。
“张院长,今日不论如何您都得收下璜儿。”
书童忙上前将其架走,以防她伤到张文。
司念音见她如此小家子气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张文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容寻起身拂袖弹去莫须有的尘土,对着身后的随侍道:“将嘉义侯同钱氏,还有这孩子请出去,莫要扰了张院长休息。动作轻些,别伤了他们。”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本侯!”
眼见着随侍上前将他们强行带走,陈明安满是不服,大声叫喊着。
此处终得落了清静,起先离去的张文便又归来。
“这嘉义侯,原本只知他不学无术,十分纨绔。不曾想竟然私养外室,这外室不懂礼数,连带着孩童都粗鄙不堪。真是使得老夫这身子受不住。”张文摇摇头感叹道。
司念音暗叹一口气,满是歉意的开口:“若非我的缘故,张院长不必受此等人的污蔑。”
张文闻此忙开口否认:“此事与你无关,瑾儿这孩子老夫喜欢。”
看来这父母的教导还真是无比重要。
眼见着天色不早,容寻起身拱手:“张院长,瑾儿的事情就麻烦您了,天色不早我们就不在此叨扰,先行告辞。”
“先之,送送督主。我这身子不便,督主别怪罪。”
张文吩咐道。
容寻开口:“您言重了。”
说罢,司念音行礼后便跟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