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皇陵之外。
看守皇陵的下人将前来的容寻拦下:“大胆!何人擅闯皇陵?”
清崖冷声道:“放肆!东厂容督主,尔等敢拦?”
下人虽为皇陵守人,可也听闻过外界传闻。
知晓容寻作为东厂督主,权势滔天,皇权特许。
所以他骤然出了身冷汗,急忙跪地拱手道:“督主饶命,奴才有眼不识泰山。”
容寻不与他计较,满是威严的语气传来:“睿王所在何处?”
天色已晚,皇陵之内寂静无声,一切尽显荒凉。
被关禁于此,那睿王还能作势,还真是令人钦佩。
“回督主,睿王殿下正在堂中念经打坐,这些年来夜夜如此。”下人胆战心惊地回答。
闻此,容寻冷笑一声:“他倒是有兴致。”
话毕,他抬步踏进了皇陵的门内。
清崖紧随上去,下人些许恐慌想要阻拦,毕竟皇陵不得擅入,可是却没有胆子上前开口,只得将门紧闭,继续守着。
这皇陵内容反倒是几分熟悉,并不需要人带路。
是因为曾经亲自将睿王押解此处的便是他。
来到了佛堂之外,檀香缭绕间果真看见了睿王的身影,他打坐于佛龛之下,口中念念有词,当真在诵经。
“东厂督主容寻,在此见过睿王殿下。”
容寻语调微扬,满满都是玩味,全然没有他话语中的恭敬。
听闻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睿王睁开双眸,脸上神色淡然,好似早已经猜到他会来此。
“容督主这话客气了。”
睿王收起佛珠,起来转身望向他笑道。
二人之间表面平和,其实暗中早已暗波涌动,剑拔弩张,毕竟他们心中都清楚此次相见所谓何事。
清崖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把木椅,恭请容寻落座。
坐下后,容寻抬眸盯着眼前人,满是威慑之力。
“本王看见了那个人,你将一个咽气的人扔进了皇陵之内,可谓是蔑视皇恩。”睿王负手而立,不再拐弯抹角,直言挑破了这层纸。
容寻微微偏首,面不改色的回答:“东厂之权,先斩后奏,皇恩特许,陛下甚至曾说不论本督主做何事都不用禀报,东厂的规矩便是整个皇城的规矩。所以我想扔一个死人在这儿,有什么呢?”
他的话语张扬,却充满了底气。
这就是他能够摄政,独掌一方势力,控制朝廷之内风云变幻的原因。
“看来这老七的皇帝做得还真是窝囊,竟然让一个太监夺了权,如此嚣张。”睿王眼神之内满是蔑视与不屑一顾,话语之间充满了歧视和挑衅。
容寻的宦官身份,惹得许多人诟病。
可是容寻并不在意,因为自己只需要点头,这些人的命便不得留下,何必听闻闲言碎语。
由此容寻勾唇,一双桃花眼蔓延上几分危险之意,“睿王殿下,可偏偏如今我这个太监便能将你的命玩弄于鼓掌之间。本督主明白你想要置我于死地,是因为不甘心我当年让你失了皇位继承资格,可我明了你身处皇陵之内,何来的本事行刺?所以,是何人在外接应你?”
睿王皱眉,咬着牙一言不发。
“识时务者为俊杰,睿王殿下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还是将那人说出来为好。不则我那东厂的牢房,当真不会清净了。”容寻吐了口气,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打量着他继续说。
可是对方看样子是铁了心的想要包庇。
那便怪不得他了。
“清崖,带睿王殿下回东厂。”
容寻的声音骤然转冷,起身吩咐后离开。
清崖的令上前将其押解送到了东厂牢房之内。
看着睿王满身血痕,容寻蹙眉像是嫌弃这模样。
“本督主以请奏陛下,陛下知道按本督主的意思来。睿王,上一次前朝与后宫串通一气,妄想窥探国政的事情也和你有关吧?毕竟那几人可是你曾经的旧随,不过你放心也是在此处我已将他们正法,你若是不将实情说出,恐怕就要与之相会了。”
对方吃力的抬首,狰狞地笑道:“你还真是如外界传闻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罗!我便是想谋权篡位如何?当年若不是你,老七拿什么和我争?所以只要杀了你,这皇位终会还是本王的!”
那血水溅到了容寻脸上,使其面露不悦。
厌恶至极地拿出手帕擦拭干净后,他对一旁的清崖说:“继续吧,什么时候睿王大人肯说实话,什么时候将他放下。切记没有本督主的指令,他的命不许丢。”
他们有的是时间折磨他,就看他如何选了。
离开了牢房后,外面天色已经亮起,看来这是折腾了一夜。
回到了宅院后,容寻还曾休息片刻,昨日他命令前去书院打点的侍卫便回来禀报:“督主,一切安排好了,不过张院长想要见一见小少爷。”
“好,备车,去司小姐的住处。”
容寻暗叹一口气,却毫无怨言来到了习家老宅。
司念音还未曾前去医馆,见容寻来此很是疑惑:“督主,您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瑾的书院已经打点好,不过书院的院长想要见一见他,我来此是带你们去。”
闻此司念音忙让春之将陈瑾带出来。
转而她望见容寻面容憔悴,便试探问:“督主可是昨个夜里没有休息好?还是何处不舒服?”
“昨夜审讯犯人未曾休息,不过不碍事,上车吧。”容寻回答过后便上了马车。
司念音也不敢耽搁,带着陈瑾坐上马车,而春之则是跟随清崖一同坐在外面。
驶去书院的路上,容寻抵着胳膊阖目养神。
坐在一旁的司念音无意看来,发现这容寻五官瘦削立体,十分俊美,尤其是那睫毛,甚是比女子还要浓长几分,惹人艳羡。
蓦然容寻抬眸,望见可司念音紧盯着自己的面容。
对方一惊,慌乱别过头去,好似无事发生。
她这是作甚?
“陈瑾。”容寻乏累过后嗓音几分沙哑低沉。
靠在司念音怀中的小团子闻此起身来到他面前问:“容伯伯,您叫瑾儿有什么事?”
容寻嘴角一抽很是惊异,望向司念音询问:“你教他唤我伯伯?”
司念音面露心虚,声音越来越小:“不叫伯伯还能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