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他,他怎么敢的!”
孙玉香是个性情温和的,平日里从不与人红脸,而此时看完伶春和塞过来的信件,她整个人气得都在发抖。
“畜生!”
伶东海同样恨的咬牙,想弄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他中意的女婿不仅和一个外地女人亲密通信,而且在信件上还承认了两人有过实质性婚姻的事实!
也就是说,他伶东海的闺女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旁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伶东海!这就是你说值得托付的人!”
孙玉香眼中含泪,看向伶东海的眼神满是怨恨。
当初她就不同意这门婚事,陈光明人虽然看着沉稳老实,但是他年纪不小了,二十八,比和和大了整整九岁!
就算他能力再出众,性格再稳重,但到底年龄摆在那里,怎么会没有点花花肠子。可偏偏伶东海支持,和和又喜欢,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
现在和和新婚夜孤身一人狼狈跑回家,还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叫她怎么能不怨!
“玉香,你放心,我一定给和和一个交代!那畜生,我饶不了他!”
伶东海被妻子的眼神刺得心尖一痛,妻子的怨恨,闺女的委屈,让他内心对陈光明的愤怒到达了极点。
“爸,妈,我要和陈光明离婚。”
进屋后一直沉默的女孩忽然出声,语气看似平静,但眼中氤氲的雾气却是做不了假。
伶春和这声爸妈喊得干涩生疏,但此时心情异常沉重的伶东海和孙玉香并没有发觉。
“好!”
房间里寂静许久,蓦然,一道成熟沉厚的声音掷地有声。
“离就离!我伶东海的女儿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伶东海!你疯了?!”
伶东海语气笃定,可孙玉香听着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她虽然恨陈光明是个伪善小人,也后悔当初把和和嫁给了对方,但是却没有起过要让两人离婚的念头。
离婚?说得轻巧,可要是真离了,陈光明他倒是托了生得男儿身的福,顶多多了一条离婚记录,但和和作为一个女人就不一样了!光街坊邻里,亲戚朋友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
这个时代本就对女性多有苛责,要是再离了婚,孙玉香都不敢想象自己女儿以后要怎么安稳生活。
伶春和纤长睫毛下压着,眼睑上落下一片荫翳。
其实,孙玉香的反应是在她预料之中的,反倒是伶东海,她并没有想到对方会应声得这么干脆。
“玉香,出了这样的事,难不成你还想让和和跟那畜生在同一屋檐下过一辈子?”
伶东海看着妻子哭成这样,心里同样难受的紧。
他也是男人,最懂男人心思的隐晦。
陈光明他既然敢在结婚这样的大事上欺诈隐瞒,足以见得他的心机有多深沉,再加上信件上他明里暗里问外地女人要钱的字眼,伶东海甚至都开始怀疑对方娶和和的真实动机到底是什么了。
可孙玉香却还是没有松口,她终究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她不是没见过离了婚的女人,正是因为见过了,看到过对方的不易,听到过徘徊在对方身边不停的难听声音,她才会如此抗拒。
伶春和注意到了孙玉香的反应,眼眸微闪。
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我跑出来的时候,还偷听到他弟弟说,等我难产早死后,他们一家就可以等着吃绝户了。”
女孩声音细微,且带着明显的哭腔,因为她垂着脑袋,旁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却注意到那红色裙子上突然晕开一滴又一滴的水痕。
“什么......”
不过这猛药剂量用的有点多,孙玉香闻言,惊呼一声后便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玉香!”
伶东海慌忙去扶,拍了拍孙玉香的脸颊,又对准她的人中掐了下去。好在孙玉香昏厥的程度不深,在伶东海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双肩的,没一会儿便幽幽转醒了。
但是她一醒过来,因为昏迷而止住的泪水又再度汹涌而出。
“离婚!这个婚必须离!”
孙玉香看着女儿那张鲜活的脸,再联想到昏迷前听到的话,内心一阵恐慌,忽然就想明白了。
就算离了婚遭人指点又怎样,总比所托非人,失去性命的好!
她这辈子就只有和和这么一个女儿,她希望对方能有一段圆满的婚姻,但是却更希望对方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伶春和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有原身父母的支持,离婚总归要顺畅一些。
只是,心底有些嫉妒是怎么回事。
“砰砰砰——”
“爸妈,开门,是我!”
就在一家人商量着离婚这件事具体要怎么去做的时候,院门在此时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陈光明略带焦急的吆喝声。
原本安静坐在红皮沙发心上的女孩,听到声音后,纤弱的身子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像是对什么东西产生了阴影一般。
动作极其细微,但是却被时刻关注着女儿的孙玉香尽然看在了眼里。
孙玉香心疼的不行,她女儿从小被他们仔细娇宠着长大,从来都是自信张扬的,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脆弱的神情。
陈光明!这个畜生!
要是真的让和和跟这种人过日子,她都不敢想象日后的和和将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子!而且,而且对方居然还惦记着要谋财害命!
离!不论如何,这婚必须离!
“我出去看看。”
伶东海眉间沟壑加深,脸上掠过一丝凌厉。
他倒是要听听,这陈光明还有什么花言巧语要说!
“爸,和和呢,她是不是回来了?”
院门一打开,陈光明就瞬间收起脸上的烦躁和不满,转而担忧焦急的询问道。
说话时,视线还一直越过伶东海往他身后看,企图搜寻到伶春和的身影。
“陈光明,白日里我刚亲手把和和交到你手里,结果晚上你就跑过来问我要人,你让我怎么放心让和和继续和你过下去?”
伶东海定定的看着陈光明,领导者的威压没有一点收敛地压制下去,带着厚重的压迫感。
顿时,陈光明脸色微变,内心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