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冷笑,反问道:“既如你所说,我又怎会一个人回来?”
心儿顿时哑口无言,后背冷汗直流。
“我……我……”她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茵扭头看向一旁脸色更加难看的宋蕴。
听到自己的男人还有别的女人,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不过,她肚子里还揣着别人的球呢,两人半斤八两。
“你说王爷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宋蕴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已经不执着在报复宋茵身上了。
“是,一个穿着白衣女子,我曾在书房磨墨的时候,见过一仕女图,那女子跟画上一模一样。”
这话自然是她胡诌的,不过宋茵想,以裴恒那自诩深情的性子,一定会有这东西,再说,宋蕴也不至于傻到去求证。
“那女子是何人?”
宋蕴自是紧张。
她自进了王府,从没得到王爷正眼青睐,就算怀上了又怎么样?这个孩子必须是个男孩才能保住她的地位,可若不是男孩,是一女胎,他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得另谈。
如今,一个宋茵就已经够头疼的了,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妖精!
她恨得牙痒痒!
“你去把那个妖精的身份给我打探清楚了!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我抢男人!”
她狠狠地一拍桌,眼里燃起熊熊烈火,颇有一番要撕人的架势。
宋茵暗自腹诽,只怕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你也没有那个狗胆和脑子去斗。
月明星稀,宋茵孤身一人从凤鸣居出来。
说巧不巧,天气忽的一变,下起了滂沱大雨!
宋茵微微一怔,伸出手,冰凉的雨水落在身上,手掌微微弯曲,中间的深沟积起了雨水,她眼睛一亮。
苍天助我!
她一转脚步,去了朝闻院。
大雨冲下,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散开,紧紧的贴在头皮、后背上,尽管如此狼狈,她依旧美的风华绝代。
雨水模糊了视线,脑袋有些发沉,房里没点烛火,显然,裴恒还没回来。
她闭上眼,倒在了他的房门前。
宋茵再度醒来时,她躺在榻上,床边放了一盆红罗炭,驱散了夜里的寒意。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这场雨后,天气格外的冷。
“醒了?”
头顶传来裴恒的声音,宋茵费力的睁开眼,见他一席月白色的锦衣站在不远处。
荷叶连忙端了一碗姜汤过来。
“茵娘子,快喝点姜汤,去去寒!”
荷叶眼睛都肿了,看样子是哭过一次,这丫头,是真的关心自己。
淋了一场雨,她是真的有些低热,头晕的紧。宋茵挤出一抹笑,摸了摸荷叶的小脸。
“放心,我没事。”
荷叶咬着唇,若不是在王爷的房间里,他还在场,荷叶真的要哭出来了。
她的主子怎的这般苦?竟被折腾成了这样!
荷叶扶起宋茵,伺候着她喝下姜汤。
一碗姜汤入喉,温热辛辣的味道充斥口腔再到胃里,整个人好了不少。
“王爷,我怎的在这里?”
她茫然的看向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阴沉的裴恒。
他负手而立,脸色不是很好看。
昨夜同年兰没亲近多久,她借口宵禁就回去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不仅气走了宋蕴,宋茵也给弄丢了,心思凌乱的不行,又不想那么早回去,就独自逛了逛。
没多久,月亮被乌云遮住,一片阴沉,一看就知道要下雨,便回府了。
路上,果然下起瓢泼大雨,回来一看,见门口有个人影,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宋茵。
那会,宋茵是有意识的,她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怀抱将她抱起,昏昏沉沉间,故意勾住了他的脖颈,嘴里一遍遍的呢喃着:“恒哥哥……”
不是王爷,是恒哥哥。
少女的柔软和呢喃瞬间击中了他的心,将宋茵抱进去,又让人找来荷叶带着她的衣裳来伺候,期间找章管家来问清情况。
章管家支支吾吾半天,模糊的说:“昨日王妃的丫鬟在门口辱骂茵娘子,我人刚到,茵娘子被拽走了,那方向是凤鸣居,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门口的事,也是我问门房才知道的。”
“你好些了吗?”从回忆里抽离,裴恒关心起宋茵的身体。
宋茵摇头,挤出一张笑脸。
“多亏王爷福泽深厚,妾身没事。”
裴恒看的出来,她是怕自己担心才这么说的,顿时,愧疚的不行。
又想起昨日自己不让她买簪子说出的那些话,还在明知有心怀不轨的恶徒把她不知丢到哪,心疼和愧疚,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茵儿……”
宋茵盯着他半晌,然这句对不起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也不为难。
“王爷,该去用早膳了,你先去,我随后再来可好?”
宋茵歪头,眯眼一笑,天真无邪。
裴恒点头,睨了荷叶一眼,嘱咐道:“好生照顾她。”随后,离开了。
他一走,荷叶才放下心和宋茵说话。
“茵娘子,真是心疼死奴婢了,都怪奴婢,应该去门口候着等你回来的。”
宋茵点了点她的鼻尖。
“傻姑娘,若真如此,那受罚的就是两个人了,你这么乖巧,我可不忍心。”
闻言,她越发愧疚。
“好了,帮我梳妆吧。”
宋茵今日的穿扮一如既往的素,脸上没有粉饰,显得有些病气。
刚到春华斋,就见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似是在之前已经有不对付的时候了,老夫人的位置空着,碗里的小米粥都还没有吃完。
宋茵行了一个礼,又坐下。
“我这怀孕了,嘴里苦得很,想吃点有味道的。”
说着,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这个时候,酸枣开的正好,嫩嫩的,一小颗小颗的。
宋蕴勾唇,靠着椅子。
“茵儿,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爬上树去掏鸟蛋,这爬树的本领可厉害,那棵树上,枣子结了不少,你爬上去摘些来。”
裴恒脸色难看。
"想吃这些,让下人买就是,茵儿好歹是府上的夫人,怎能爬树!"
“爬树又怎么了?茵儿看着亭亭玉立,背地里可变化大着呢,王爷就没听过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有的人表面正人君子,实则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小人,这种例子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