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节目众多,火把戏法,猜解灯谜。人群熙熙攘攘,大街小巷尽是欢声笑语。
裴恒与宋茵邂逅漫步,根本就没有寻人的意思,宋茵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提宋蕴,只是手这么一直被牵着属实不舒服,尤其是街上还有贵妇人用牵引绳牵着小狗,她跟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狗给溜了。
“你看!那郎君好生帅气啊!”
“可惜他已经有心上人了,你看他,手里还牵着心爱的人呢。”一女子失落的开口。
宋茵揉了揉额角,一路上不乏有女子侧目想看,眼睛都要长在裴恒的身上了,但不得不承认,这身皮囊确实惊艳,但看就了也就那回事。
“簪子、镯子,首饰应有尽有了!”
小贩的叫卖声吸引了宋茵的注意,忽的一瞥,她的目光就在也移不开了。
“爷,能不能去那个小摊上看看?”
她出声叫住了裴恒。
前者停下步伐,一回头,见宋茵眼里希冀的光,他顺着叫卖声看向首饰铺。
“也好,我也想给茵儿买几件首饰,你只管挑。”
好在,男人在钱上确实大方。
宋茵谢过裴恒的恩典,莲步轻移,来到了首饰摊前。
小贩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张口就夸。
“这位娘子,你夫君真是疼你啊!你随便选,我一定给你算便宜点!”
宋茵直直的看向一处,隔着不远,她就注意到了那根簪子,通体晶莹,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辛夷花图案,在橙黄色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它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躺在那,一眼相中也很困难。
偏生,她看到了,仿佛儿时母亲静静地坐在床头,朝着她微微一笑。
眼睛模糊了一层薄雾,宋茵嘴角上扬,贪恋着独属于记忆里的温柔。
小贩很有眼力见,立马将她看重的簪子递到跟前。
“这位娘子,可是喜欢这个?”
裴恒瞥见那簪子,脸色一凝,犹豫被马蜂蛰了一下,迅速做出反应,他强势拉住宋茵的手,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这簪子,我们不买了。”
宋茵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出了几米远,小贩的笑脸都还挂在脸上了。
不是,说好的随便选呢?
他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将簪子放回了原地。
这戏码,他也是见惯了,那些公子哥或是成家了的人也被身边人拉着来选簪子,价格都还没说呢,就各种挑三拣四,然后不买了。
这么小气,娶什么媳妇啊。
一道黑影,遮住了他的大半身子。
“这个簪子,给我吧。”
——
宋茵被裴恒拽走,男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脚步莫名的快,宋茵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能跟上。
“王爷,茵儿是真的喜欢那根簪子。”
她咬牙,一根簪子而已,他不想掏钱,自己可以付啊,把她带走算怎么回事?
“茵儿,本王会给买更好的首饰作为补偿。”
“王爷,可上面的辛夷花很少见,也是我娘喜爱的,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娘亲了,想念的紧,只是想要一个物件睹物思人,难道不行吗?”
她声音轻颤,不是装可怜,是今日花灯节,看着不少娘亲带着自己孩儿出来的街景,宋茵真的好想自己的亲娘。
闻言,裴恒浑身震了一下。
回过头,一脸错愕的看着宋茵,脚步也跟着放慢了。
宋茵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表情,可站在树影下,如同遮盖了一层阴霾。
他抿了抿唇,平淡的说出了极具冷漠的话。
“茵儿,什么都可以,唯独那个不行,且不说是你母亲喜欢的,哪怕是你母亲的遗物都不能出现。”
为什么?
她没问出口,只是忽然瞪大了眸子抬眼看着他。
裴恒没有迎上那目光,僵硬的别开了视线。
两人站在开阔的地方,这里人流较少,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直线下滑。
这时,有风起。那香囊小浮动的晃动着,宋茵看清了上面绣的花样,正是辛夷花。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
原来,是不想冲撞他心里的白月光啊。
“哎呦呦,小美人,一个人逛灯会寂寞吗?不如哥哥们陪你好好玩玩?”
不远处,传来了猥琐的邪笑。
“放肆,你们敢动本宫,本宫就诛你们九族!”
这声音——
宋茵刚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快如一阵风飞了过去,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年兰的身边,五指扼住口出狂言那人的喉咙,一边一个,只一个呼吸间,空气里传来咔嚓一声,两声立马咽气。
宋茵眉心狠狠地跳了几下,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目睹裴恒杀人了,只是周围这么多人,他怎么敢——
裴恒不计后果,将年兰拥入怀里,满眼担忧的查看她的情况。
“有没有被伤到哪里?”
年兰咬着薄唇,目光流动,在与裴恒对视了几眼以后,扑入他的怀里。
“吓死了,没想到在我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是你。”
裴恒的暗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左一右的架住已经没了气的两个死人吗,哪怕行走在人群里,也没有人发现任何的不妥,单纯的以为,是他们喝醉了。
是了,裴恒的贵为王爷,出行自然是有人保护。
可宋蕴负气走的时候,他也没有让人跟着,而年兰出事,暗处的人立马得令而出。
看来,这救命之恩也不怎么样嘛。
宋茵没心思做他们的陪衬,心里还想着刚才见到的簪子,干脆直接转身,提着裙子快步走去刚才的摊子。
——
“老板!刚才那个簪子,给我抱起来!”
她气喘吁吁的停在首饰摊前,手里攥着荷包,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侧腰,刚才走的太急了,有些岔气。
小贩呦了一声,有些遗憾的挠了挠头。
“这位娘子,你们前脚刚走,这簪子就被人给买走了,这簪子,我们店里就那么一枚,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没有了?”
宋茵微怔,一瞬间,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一样,周围的声音都听不真切,只见小贩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抱歉。
她垂下眼,鸦羽一般的睫毛无力的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