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管家看似老实,那彩虹屁吹起来可是不要不要的,宋蕴心情本不算好,硬是被他夸得天花乱坠,飘飘欲仙,最后连管家说王爷命人重新给宋茵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
直到秦嬷嬷问了句:“王妃,王爷对你上心本是应该,可有必要把宋茵安排到素心居吗?那离王爷的住处可是很近的!”
“你说什么?”宋蕴猛地回神,拽住了秦嬷嬷的衣袖,五官显出怒意,尤其那双眉毛,都快要将蚊子给夹死了!
秦嬷嬷悻悻的吞了口口水。
“王妃刚来凌云阁,对周围还不熟悉,那素心居是王爷的必经之路,比您这凤鸣居还要近,那丫头本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怕……”
她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可宋蕴怎能听不出这祸害有多么无穷!
宋蕴的五指死死的捏着扶手,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想勾引王爷?本妃绝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胸脯因愤怒而起伏着,握着扶手的手不住的颤着。
“王爷能给她安排住处,无论是因为什么,他都已经注意到宋茵了,现在想要下手并非易事。王爷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的精力管这后宅的事情?我要减少她在王爷面前露面的次数,最后弄死她,随便以一个理由定身就是,我绝不会让那个贱人骑到我头上来!”
宋蕴的第一步反击,便是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与裴恒同房。
管家将这消息告诉给裴恒时,他正描绘丹青,神颜一丝不苟,下笔轻重有力。
“她病了?”裴恒头也不抬,显然并不是很关心。
“王妃刚回来的时候,起色看起来不错。”
管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句话也是见解说出,所有身体抱恙,不过就是一个说辞而已。
“嗯,本王知道了。”
他收了笔,看着画中亭亭玉立的人儿,同记忆里一样的清纯可人,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差了一丝神韵。
管家偷偷瞄了一眼,若不细看,还以为是王妃呢,可这这样委委屈屈、欲拒还迎的模样同那跋扈的王妃丝毫不搭边。
“王爷,我听闻宋茵小姐刚刚丧母,眼下正是伤心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您要不要去安慰安慰?”
裴恒抿着唇,俊逸的眉眼一点点的暗淡,最终化为了无奈的一声长叹。
“让她先静静吧。”
他自然是想去的,只是自己又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呢?
与此同时,宋茵在新房里住在,坐立难安、
她本想在今日侍寝的时候,稍稍用些手段,从裴恒那讨要一个名分,可宋蕴的一句身体不适,她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宋茵正要出去查看,一推开门,见心儿站在门外。
她自然是没有把这个所谓的二小姐放在眼里,心儿昂着头,鼻孔对着她。
“王妃说了,她刚来新居,很多地方都不是很习惯,屋里的那些活得你做才舒心,明日一早,记得过去洒扫,知道了么?”
宋蕴是故意找心儿来羞辱她的,在警告她,哪怕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足以把她踩在脚下。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宋茵目光刚刚朝外,就被心儿挡的结结实实。
“你听到了没有!”
“心儿,你是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她突然不着边际的问了句。
心儿微怔,过敏?
宋茵抬手,指尖往她的锁骨处一扫,顿时,心儿感觉到了一阵瘙痒,难受的倒吸一口冷气。
“好痒!”
心儿忍不住伸手去挠,越挠越痒,手上的力度不断地加重,脖颈出裸露出来的肌肤都被抓烂了!
宋茵浅笑,语气裹挟着一丝戏谑,像游戏世间的精灵,难以被人察觉到真正的意图。
“快去洗个澡吧,要不然,全身都会烂的。”
顾不得其他,心儿惊呼一声,立马向外跑。宋茵看到了门口香樟树下,几个男丁拿着铲子在铲土。
她拧着眉,记下了位置后,将门关上了。
夜渐深,星月藏匿在乌云之后。
嘎吱一声,宋茵推开房门,镇定自若的朝着香樟树的方向去了。
这里已经被恢复的近乎看不出来,她走到提前记住的位置,一走近,浓重的香味扑鼻而来,纵使味道极重的香樟树也不能将那股味道完全遮掩。
是麝香。
她冷嗤。
“真是想不到,宋蕴居然还有些脑子。”
断面的绣花鞋底在泥土上摩挲着,她面无表情的蹲下,徒手挖开了刚刚填平又略显松散的泥土。
很快就挖到了一个红木盒子,麝香更浓重了,
“居然这么多?她是觉得我鼻子有问题闻不到这个味道么?”
是有脑子,但不多。
女子长期使用麝香,容易不孕,我的好姐姐,果然是和她娘一样心狠手辣。
宋茵没有声张,将一旁的香樟树断木放进去,接着又用土埋上,风过,什么都没有改变。
至于原来的那些麝香——
她自然会慢慢的,以欺人之道还治彼身。
不过,既然她的好姐姐那么不想自己和王爷接触,那她作为一个贴心的妹妹肯定要想办法创造的机会呀。
她回了屋子,换上了一席白衣,将发髻弄散,用一只简陋的发簪,将鬓边的头发挽在脑后,随手取了一只短笛,走到门外,吹响短笛。
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吟唱着无尽的思念与苦楚,没有星月的夜空下,显得更为寂寥。
吹了一曲,见不远处有一道声音朝着自己走来,她勾唇浅笑,一手执着笛子,另一手拈做兰花,在夜色里,起舞翩翩。
“茵儿。”
裴恒背着手,站在她的不远处。
宋茵回眸,口唇微张,稍显凌乱的发丝衬得她整个人妩媚动人。
她眼角嗪泪,勾起了一抹浅笑。
“王爷,茵儿想娘了。”
轻轻浅浅的一句,如同水滴落入深谭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裴恒不知该怎么安慰,喉头像是被堵了一层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依旧再笑。
“爹爹怜悯我们母女,给了我娘亲一个名分,可那以后,我的娘亲就不是她了,按照规矩,我得叫她一声姨娘。”
“恒哥哥,娘她……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