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站在乔亦约到她见面的房间门口,门没关严,留了个门缝,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的眼眶微红,微颤着握着门把手,怎样都使不上力气。
“乔哥,你真棒。”
一声暧昧低吟,冲破了江依理智的最后防线。
她直接闯入,定定地看着被床帘遮挡在床上的二人。
哪怕看不清人,但里面是谁,江依很清楚。
还没等江依反应过来,躲在门后的保镖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再多靠近一分。
“乔亦!”江依眼眸直红。
男人动作一停,穿着松散的浴袍,露出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夹着刚刚点燃的香烟,站在江依面前。
乔亦捏起江依的下巴,嘴里的烟雾喷洒在她的脸上。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快要订婚了!”
江依晃动了下肩膀,见仍是无法挣脱,轻咬着下唇,微红的眼眶瞪向乔亦。
乔亦冷扯了下唇,“算计我之前,你有想过订婚的事?”
江氏这几年经济下滑严重,江父怕乔家会不认这门婚事,出了个损招,让她趁机给乔亦下药,想提前生米煮成熟饭。
两家联姻,既能扶持江氏,又能把乔江两家紧紧绑在一起。
只可惜,江父算漏了一点。
乔亦有着自己的信息网,这种低劣到极致的手段,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冷冰冰的视线放在江依的身上,江依微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一眼,身上像是被一个个冰锥戳出了一个个血洞,疼得要命,又冷得彻骨。
沉默,等同于默认。
她向来是不会撒谎的,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如果不是江父以死相逼,她也不可能主动打破他们本是平衡的关系。
江依的安静让乔亦心里焦躁了些。
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有想过这个女人是会怎样的撒泼、耍无赖、道德绑架。
唯独她什么都不说是他没想到的。
“乔少,今晚,我能留在这里吗?”
一声娇媚,带着几分撒娇打破此刻凝重的氛围。
女人露出细长的双腿,勾引乔亦的心思太过明显。
乔亦一脸冷漠,早已没了温存时的温柔。
“滚。”
女人不敢再吱声,有些狼狈的小跑离开。
他松开了捏着江依下巴的手,眼睛紧盯着她。
“不狡辩一下?”
江依自嘲一笑,“乔少这么聪明,我哪敢再狡辩,怕不是嫌惩罚太轻了。”
这个回答不是乔亦想听的,让他心里的火气更足。
他背对着江依,对着手底下的人胡乱摆了摆手,“扔出去。”
一人一边架着江依的胳膊,把她架到乔家大门口,大力地把人扔远。
江依狼狈地趴在地上,腿上胳膊上都有着不小的擦伤。
她缓了好一会儿,趁着疼痛感稍微弱一些才踉跄着站起身。
江依无助不已。
不知何时,天空已是乌云密布,只听轰隆一声,瓢泼大雨顺势落下。
雨下的急促又狠厉,打在她本就疼痛的身体,浇湿了全身。
江依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别墅小路,像极了被遗弃的孤独小狗。
冰冷的雨水冻得她瑟瑟发抖,手机好巧不巧的电量不足自动关机,浑身上下掏不出一块钱来,硬是徒步走回到了江家。
乔亦站在窗边看着顺着窗户落下的急促雨水,盖住了江依的身影,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却又舒展开。
“江家大小姐不会太过落魄。”他低声呢喃着。
江父正坐在沙发上接受着后娶的老婆刁润玲泡茶伺候。
门铃声响起,在江家当了多年保姆的李妈湿着的手在系在腰上的围裙擦干,快步走到门口开门。
“大小姐您回来了。”
李妈的一句话,让还悠闲的江父立马换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刁润玲把茶杯放在一边,很是配合地坐在江父身边,瞥见江依的身影,轻握住江父的手,安抚着:“老公,你也别太着急,依依不是去乔家了吗,怎么也能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一定会答应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的。”
刁润玲的话刚好传入走进来的江依耳中。
她的步子一顿。
情分吗。
江依只觉自己像个笑话。
所谓的情分被自己的父亲亲手给毁掉,竟然还在美美的幻想着。
“爸,刁姨。”江依轻唤一声。
“乔家那边怎么说?”
江父回头关切的问着,哪怕注意到了她被淋湿的身体,却仍是在意所谓的利益。
江依在乔亦受到的伤,在自家父亲面前,又被重重的加深了伤害。
她轻咬下唇,极力忍着要哭出的眼泪。
“没同意。”
“你和乔亦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可能会不为你考虑,一定是你哪里没做到位!”
江父猛地起身,再没了刚才满脸愁容,带着怒气大步走到江依的面前。
“江家没落,你就再也不是江家大小姐,你还想要保护你那根本不值钱的贞操吗!”
“你早晚是要和乔亦结婚的,睡一觉不过是早晚的事,你有什么不情愿的,我看你就是想让你爸我早死!”
字字犹如针尖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扎着江依的心脏。
一个个细小的针眼远处看不出来,近瞧早已是千疮百孔。
这该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江依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顷刻崩塌,眼眶红红的看向江父,哽咽两声,“爸,我可是你的女儿,江家出事,我们还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啊。”
“正是你是江家的长女,就该做出一定的贡献!”
“你看看你哪点比的上你妹妹江妍,学习社交都是第一!”
刁润玲心中一阵得意,走到江父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假意安抚着:“你拿妍妍和小依比什么,不都是你的孩子吗,小依还是有优点在的。”
江父气得甩了甩手,“能有什么优点?要是我早娶了你,哪里还有她出生的份!”
两行清泪顺着江依的脸颊落下。
自从她的生母在五岁那年病逝后,她的父亲仅仅只隔了一年的时间,就把刁润玲娶进江家,还带了个四岁的江妍。
没了母爱,仅剩的父爱也被这母女二人给抢走,活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小心谨慎,怕不是早就被赶出家门。
哪怕江父再没正眼看过她,可在他用性命威胁的时候,仍记得她是给予自己生命的父亲。
但这一次,也该是都把他们父女的情分都还清了。
江依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过多暴露,转身快步上楼,回到卧室直接把门关上。
这个只把她当工具人的乔家,也没必要再多舍得。
念头生起,可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江依却满脸通红,嘴巴微张,呼出的都是热气。
洗热水澡的时候太晚,凉气早已入体,到了后半夜,江依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