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和好

沈清欢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选择不与陆玉绝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身迈步，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随你怎么说吧。”便径直离开了大厅。

陆玉绝望着沈清欢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随即快步跟上。

“沈清欢，等一下。”

沈清欢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等待陆玉绝走近。

“虽然我知道，你帮我说话可能只是为了王府的颜面，但我还是得谢谢你。”陆玉绝的声音难得地带了几分真诚，“今天若非你，我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沈清欢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终于转身面对陆玉绝，“陆玉绝，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王府因为我而蒙羞。至于你说的感谢，大可不必，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陆玉绝闻言，眼神一黯，旋即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其实，我去找那个‘神棍’，并不只是因为身体调理那么简单。我是想找到让我们身体换回来的方法。”

沈清欢挑眉，似是对陆玉绝的坦白感到意外，“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真的那么关心自己的身体呢。”

“关心自己的身体，也包括这副身体的主人。”

沈清欢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穿透了前方的空气，仿佛要看透陆玉绝的心思，“陆玉绝，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想要说的话吗？关于……之前你试图想要杀了我那件事？”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寒意。

陆玉绝一愣，显然没想到沈清欢会突然提及这个话题。

他抿了抿唇，眼神闪烁。“呃……清欢，你知道的，那时情况特殊……”

沈清欢冷笑一声，打断了陆玉绝的话，“特殊？是有多特殊，能让你毫不犹豫地想要我的命？”

陆玉绝感受到沈清欢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心底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他下意识的尝试着解释，“我……我以为那是必要的牺牲，为了大局考虑……”

沈清欢挑了挑眉，眼中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牺牲？大局？陆玉绝，你的大局观真是令人‘佩服’。那你现在明白了，有没有觉得应该向我道歉？”

陆玉绝张了张嘴，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合适的词汇，却怎么也找不到恰如其分的道歉语句。“我……我不是故意的……如果那时候我知道……”

“如果知道什么？如果知道我们会交换身体，你就不会动手了吗？”沈清欢的话语里充满了讥诮，脸上却带着一种被气笑的无奈，“算了，看在你现在也不好过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

她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陆玉绝，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你最好好自为之，别再让我失望。我们的命运已经莫名其妙地绑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明白，伤害我就是伤害你自己。”

言毕，沈清欢不再停留，转身留给了陆玉绝一个决绝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陆玉绝呆立当场，脸上的表情由懵懂逐渐转为深深的沉思，直至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随着沈清欢的离去而变得空旷无声。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伤害你就是伤害我自己……吗？”

沈清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陆玉绝却仿佛被钉在原地，脑海里回荡着她最后的话语。

夜色渐浓，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沉思的脸庞。

陆玉绝手中展开的折子，信纸上贾玉贞的江南局势的变化——那些曾经作恶多端的贪官污吏大多已被依法惩治，乡间村落开始流传起对陆玉绝的颂扬之词。

修建运河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读至此处，陆玉绝的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滋味。

他不由得忆起，这一切的背后也有沈清欢不少的功劳，帮助他在江南树立了威望，赢得了民心，而自己，却在不久之前，因为一己私欲想要要了她的命！

烛火轻跳，将陆玉绝的身影拉长，映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显得孤单而又落寞。

他轻轻合上折子，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千。

"伤害你就是伤害我自己……"沈清欢的话语如针般刺入心扉，让他无法释怀。

“那就去给她道个歉吧。”陆玉绝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烛光下的影子随之摇动，他步入内室，简单整理一番，便提灯而出。

月光如水，洒满石板小径。沈清欢的住所外，竹影婆娑，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沈清欢的屋内灯火未熄，透过纸窗，可以隐约见到她正伏案忙碌的身影。

陆玉绝轻轻敲门，那敲门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谁？”屋内传来沈清欢略带警惕的声音。

“是我，陆玉绝。”他的声音尽量柔和，生怕打扰到她。

片刻之后，门扉轻启，沈清欢一身素衣，面带倦容。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陆玉绝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我能进去说吗？”

沈清欢微微点头，侧身让出路来，陆玉绝走进屋内，只见书桌上散落着几卷文书，还有一份未完成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各地民情与物资调配的计划。

“我刚收到贾玉贞的信，他说江南的事办得很顺利，那些贪官被惩治，民心得以稳定。”陆玉绝直接切人正题，他走到沈清欢对面坐下，目光诚恳，“这一切，也少不了你的功劳。”

沈清欢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轻轻一笑，“那是自然，你终于会说点好话了，可是真不容易啊。”

陆玉绝停顿片刻，“我想说，对不起。当初在那种特殊情况下，我没有权利去决定你的生死，更不应该把你置于那样的危险之中。”

沈清欢闻言，脸上表情复杂，沉默片刻后，她轻轻开口：“你肯认错，我已经很欣慰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过好在你最后良心发现，没真的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