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作思索,答道:“臣弟调动府中亲信,暗中排查可疑人士,并且加强府邸戒备,以防万一。同时,也在城中布下眼线,留意任何风吹草动。”
“嗯,做得不错。”皇上轻轻点头,似是满意的模样,“不过,切记不可打草惊蛇,那些暗处的蛇蝎,往往最是狡猾。保护好自己,才是首要。”
“皇上教诲,臣弟谨记于心。”
“江南之事,确实繁杂,朕明白你的辛苦。”皇上目光深邃,话锋一转,“提及江南,朕想起此次你前往之际,薛莫离也随行。朕记得,你与她自小相识,你对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清欢心中一紧,薛莫离与陆玉绝,确是青梅竹马,不过看陆玉绝之前的样子应该是并不喜欢薛莫离,所以思索之下,她还是替他婉拒了吧!
“莫离小姐出身名门,自幼便才智过人,此次江南一行,更是尽心尽力辅助于我,实乃难得的巾帼不让须眉。”沈清欢语字里行间却刻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疏离。
皇上微微一笑,“朕知道,你从来不近女色,不过,玉绝啊,身在帝王家,个人情感有时不得不退居其次。”
“皇上言之有理,臣弟明白。”沈清欢垂下眼帘,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此时,宴会厅中的气氛因皇上的言论而变得更加微妙,仿佛连空气中都浮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就在话题即将陷入尴尬之时,皇上忽又笑道:“说起来,王府正妃之位久悬未决,不知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沈清欢心下一惊,这个问题太过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皇上,臣弟认为当前最紧要之事是将江南修建运河的工作顺利完成,至于王府正妃人选,臣弟尚无暇考虑,恳请皇上体谅。”
皇上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毕竟国事为重。只是,宣王府无主,朝中上下难免议论纷纷,朕希望你能尽快给予一个妥善的安排。薛莫离的父亲乃是兵部尚书,家世清白,她本人也是才貌双全,是否可以考虑……”
“皇上!”
沈清欢不假思索地打断了皇上的话,“臣弟与莫离小姐之间,纯属年少时的玩伴之情。更何况,臣弟与侧妃沈氏,萧氏,虽不是少年相识,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们对臣弟一片真心,对王府事务尽心尽力,臣弟不愿辜负于她们。”
“哦?如此说来,倒是朕多虑了。罢了,你的私事,你自己做主便是。只是切记,不论是江南的工程,还是王府的家事,都需妥善处理,莫要让朕失望。”
“臣弟明白。”
宴会继续进行,气氛渐渐恢复轻松,然而在表面的谈笑风生之下,每个人心中都埋下了各自的算计。
沈清欢与萧侧妃踏出皇宫大门,夜色已深,马车缓缓行至宣王府门前,灯火阑珊中,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陆玉绝。
她身着月白色长衫,因为生病而导致毫无血色的脸,此刻在微弱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惊悚。
“这人,怎么跟演恐怖片似的?白瞎我那张美脸了。”沈清欢一眼瞥见陆玉绝,小声嘟囔着。
她想起两人之间的误会与争执,心中就更加生气,甚至是已经生出了惧怕之意,若是两人换回来,她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陆玉绝不对自己下黑手。
本欲径直走入府内,只见萧侧妃轻呼一声,险些从马车上摔下来,沈清欢眼疾手快直接抱住她,她也顺势落入沈清欢怀中,那双含笑的眸子却悄然向陆玉绝投去一瞥,满是挑逗与得意。
“哎呀,好险,多亏王爷接住了我。”萧侧妃声音柔和中带笑,紧紧抓着沈清欢的手臂,看似娇弱无力。
沈清欢心中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意,她决定顺着萧侧妃的意,好好气气陆玉绝。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对萧侧妃说道:“侧妃言重了,你是本王的侧妃,何况您这般柔弱,我岂能袖手旁观。”
萧侧妃的眸光闪烁,心中暗自欣喜,不动声色地倚靠在沈清欢怀里更紧了些,低声道:“王爷,您的怀抱真是让人安心。”
这场景落在不远处陆玉绝的眼中,却似乎并未掀起丝毫波澜。
他淡漠的目光掠过两人,语气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两位如果没事的话就抓紧进府吧,天气凉别让我的马车等久了。时间宝贵,请移步。”
沈清欢惊讶地挑眉,正要开口询问,却在触及陆玉绝冷硬的表情时,话语卡在喉间。
她暗自咬牙,决定不理会陆玉绝!
沈清欢轻轻扶稳萧侧妃,转身迈向王府大门,心中盘算着:既然他不在乎,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正当沈清欢与萧侧妃准备踏入府邸,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车启动的声响。
两人回头,只见陆玉绝已独自登上了后方的马车,马夫一鞭挥下,车轮滚滚,朝府内另一处驶去,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她这是……要去哪里?”
萧侧妃轻笑几声:“沈侧妃的心思,哪是我们能够轻易猜透的。只是她如此不尊重王爷,实在是不对,等明日我定当替王爷好好说说她。要不就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行,一点礼仪也不懂。”
萧侧妃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注意一旁沈清欢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变黑。
不等萧侧妃继续说完,沈清欢就已经抽离了身子,不再让她继续依靠,这突然的一下差点给她吓了个趔趄。
“王爷……你这是……”
“萧侧妃,本王今天累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歇吧。对了,今日沈侧妃出府一事切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母亲,若是让我知道你和母亲说了什么,那就别怪我不顾我们最后一丝情谊了。”
萧侧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沈清欢对自己的态度反差居然这么快,上一秒还在和他浓情蜜意,现在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