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沈侧妃的姐姐来找太妃了!”
“什么?来找太妃?她找太妃干什么?难道不应该找沈侧妃吗?”
两个小婢女在门外小声的议论这,然而这一切全都被房间没得陆玉绝听见。
“你没听说吗?沈侧妃和她这个姐姐素来不和,她是婢女生的孩子,小时候同一天生产那个黑心的婢女就把两人调换了,所以啊,算是沈侧妃霸占了好几年人家大小姐的生活,如今沈家落寞了,侧妃嫁给王爷,可以说是一点苦都没吃过呢?”
“我也是你们能议论的?不想活了吗?”陆玉绝突然出声,将两个小婢女吓得连忙逃跑。
陆玉绝搁下手中的文书,眉心微蹙,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修建大运河的计划虽然重要,但直觉告诉她,沈知云此时的出现,一定来者不善。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襟,决定亲自前往太妃居所一探究竟。
还未踏进太妃的庭院,便能隐约听见女子细碎的交谈声,夹杂着刻意讨好的笑声。
陆玉绝脚步一顿,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推开门扉,只见沈知云正端坐在太妃身旁,姿态优雅,与平日里在自己面前的尖酸刻薄大相径庭,正用一种无比温柔的语调讲述着什么,而太妃面上带着几分慈祥的微笑,听得津津有味。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沈侧妃吗?怎的这个时候来了?”太妃一见陆玉绝,立刻展颜笑道。
陆玉绝微施一礼,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沈知云身上,只见她的眼神在触碰到自己的瞬间,由之前的谄媚瞬间转为挑衅,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刻意的亲昵:“我听闻太妃身子不适,特来看看,没想到妹妹也在,真是太好了。”
沈清欢只觉一阵腻味,勉强维持着笑容:“姐姐真是有心了。我刚才还在书房,想着如何加快大运河的工程进度,不料听说姐姐前来,便匆忙赶来,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知云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眼神中却藏不住得意:“哦?小妹真是辛苦了,这些大事自是有王兄你操心,我等女流之辈,也就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偶尔来探望探望长辈,聊表孝心。”
“姐姐言重了。”陆玉绝淡淡回应,心底却是冷笑连连。
这女人,无论何时都不忘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在太妃面前,更想方设法凸显自己的“贤良淑德”。
太妃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沈侧妃,你来的正好,哀家正和知云聊些家常。对了,你对修建运河有何新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陆玉绝心中暗叹,表面却恭敬应答:“儿臣认为,运河的规划需更注重民生,既要便利南北物资交流,又要减少对沿途农田的影响,我已命人着手调研,准备制定详细方案。”
沈知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又恢复平静,插嘴道:“小妹真是用心,不像我,对这些国家大事一窍不通,只能在一旁学习学习。”
“姐姐谦虚了,家中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也是另一种才能,我这些也都是王爷整日在我耳边念叨耳濡目染罢了,对了,姐姐今日怎么没和林将军一起来?”陆玉绝回以温和的微笑,她深知,沈知云此刻看似无害,实则处处暗藏机锋。
沈知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回到,最后也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我们家彦承被陛下派去镇守边关了,过几日就回来。”
陆玉绝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姐姐,可我听说陛下最近并没有战事啊!……姐姐赎罪,是我说错话了,林将军怎么可能会欺骗姐姐呢!”
沈知云此刻已经被陆玉绝气的脸色胀红,但为了不再太妃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也就只能隐忍不发。
她今天本来是想让沈清欢难堪,没成想难堪的居然变成了自己!
谈话间,沈清欢敏锐捕捉到沈知云偶尔投向太妃的狡黠目光,心中更加警惕。
“母妃,若是没事儿臣就先回了,王爷还等着我给她研磨。”陆玉绝借机告退,不想再多留一刻与沈知云周旋。
“去吧,哀家这里不用挂念。”太妃点头应允。
陆玉绝行礼退出,刚迈出门槛,便听到身后沈知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侧王妃真是勤勉,小妹我自愧不如。”
陆玉绝心中冷笑,没有回头,只是淡然留下一句话:“勤勉是为臣子本分,姐姐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家庭和睦吧。”
沈知云僵在原地,手指紧握成拳,目光中的愤懑与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
沈清欢!我要你身败名裂!你给我等着!
陆玉绝踏出太妃的庭院,他心中盘算着接下来需要处理的运河事务,眉宇间不自觉地凝聚了淡淡的忧虑。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沈清欢,神色中带着几分倦意,显然是刚从梦中醒来。
陆玉绝停下脚步,迎上前去,轻声说道:“你姐姐沈知云来了,正在太妃那里。”
沈清欢一听,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惕:“沈知云?她来干什么?自己来的?那定是有所图谋。”
陆玉绝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你的姐姐我自然会小心提防,只是眼下大运河的工程如火如荼,我实在无暇分身去应付那些尔虞我诈。”
沈清欢的脸上掠过一抹心疼与理解,她走近陆玉绝,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重,大运河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不可有丝毫马虎。至于沈知云那边,我会想办法周旋,不让她的阴谋得逞。”
另一边,太妃院里。
嬷嬷轻手轻脚地为太妃整理着床榻,眼见四下无人,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妃娘娘,奴婢斗胆问一句,您今日对沈侧妃的态度,怎的忽然和气了许多?以往不都是……”
太妃的目光从手中的佛珠上抬起,目光穿过窗棂,凝视着庭外的一片葱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