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孟澜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和相互之间的信任，让周遭紧张的氛围似乎都缓和了几分。

穿过王府曲折的回廊，他们终于回到了沈清欢原本的居所。

然而，刚踏入门槛，一名侍卫匆匆而来，行礼道：“王爷，孟澜将军，他回来了。”

“孟澜？”

陆玉绝微微一怔，随即解释道，“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军，几个月前我派遣他前往南方监督运河的修建工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清欢眉头微蹙，孟澜的提前回归，显然预示着可能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她转头看向陆玉绝：“看来，我们得马上见他。”

夜幕低垂，月光洒满了庭院，沈清欢与陆玉绝快步来到接待室，只见一身疲惫但眼神坚定的孟澜正站在那里，见到二人，他立刻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微臣孟澜，参见王爷，参见……侧王妃。”

沈清欢挥了挥手，示意孟澜起身说话：“孟澜，何事如此紧急，需要提前归来？”

孟澜起身，面容凝重：“王爷，工程进展顺利，但南方近日来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粮食收成锐减，民不聊生，加之边疆战事又起，微臣担心若不及时处理，恐将酿成大祸。”

“边疆战事？”陆玉绝皱眉，心中暗自忧虑，“详细情况如何？”

孟澜接着汇报道：“敌国借干旱之机，欲趁我国内部不稳定时发动袭击，边防告急，微臣特此前来，一是报告工程进展，二是请求增援，以稳固边疆。”

沈清欢沉吟片刻，转身对陆玉绝说：“看来，我们必须有所行动了。你认为应该如何应对这两场危机？”

陆玉绝想了想，认真答道：“首先，应对旱灾，必须立即开仓放粮，同时派遣精通水利之人前往南方指导灌溉，以缓解旱情。至于边疆，调兵遣将自是首要，但同时也要考虑如何减少战争对民众的影响。”

沈清欢点头，赞许地看着陆玉绝：“很好，你既有策略，又有担当。我即刻上奏，一方面发布救荒政策，另一方面调集军队北上。”

夜色已深，沈清欢正欲就寝，烛火摇曳，映照着房内的一切，显得格外宁静。

正当她拉下床帘，准备进入梦乡之际，门外响起了侍卫的通报声：“王爷，孟澜将军求见，说是有一件紧急私事。”

沈清欢眸光一闪，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声。

“请他稍候，我即刻前往。”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陆玉绝的兵怎么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接待室内，孟澜已等候多时，他的神色比白天更加凝重，见到沈清欢，再次单膝跪地，低声道：“微臣深夜打扰，实属情非得已。”

沈清欢抬手示意他起身，直接步入主题：“深夜来访，必有要事，孟澜，直说无妨。”

孟澜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说：“白天因侧王妃在场，微臣不敢言明。在南地修建运河的过程中，当地百姓情绪极为不满，甚至有几次发生了激烈的抵抗，要求停止这项工程。他们认为这是劳民伤财之举，更有甚者，暗中策划阻挠施工，微臣不得不多次采取强制手段，局势才得以控制。”

听闻此言，沈清欢眉心紧锁，内心却如明镜般透亮——孟澜的汇报里透露出的不寻常，让她隐约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孟澜，此事你是否有所隐瞒？百姓素来纯朴，若非触及根本，怎会无端生乱？”

孟澜神色一滞，犹豫片刻，终是开口：“王爷英明，确有隐情。微臣发现，有一股不明势力在幕后煽动，他们利用干旱与边境冲突的时机，散播谣言，称修建运河是为了一己私欲，而非民生福祉，这才导致民心浮动。”

沈清欢眼神愈发锐利，心中的疑团渐渐有了轮廓。“你既已察觉，为何不早报？”

“微臣原想自行调查清楚，免得惊扰王爷与侧王妃。但近来形势愈演愈烈，加之今日面圣，察觉到朝堂之上也有异动，不得不深夜前来禀报。”孟澜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

沈清欢沉吟片刻，眼中的坚决显露无疑：“孟澜，此事关乎国家安危，不可小觑。你继续暗中查探，我也会从这边着手，寻找那股势力的根源。记住，必须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孟澜闻言，神色复杂，犹豫片刻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微臣斗胆，恳请侧王妃三思。运河之工，诚然利于长远，但若因此激起民愤，甚至成为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挑拨是非的工具，恐怕非但不能造福百姓，反而会成为动摇国本的导火索。”

沈清欢目光如炬，她深知，孟澜此番转变，背后定有文章，但她必须先稳住局面。

“孟澜，你我皆知，运河之建，乃是为了疏通南北，促进商贸，惠及万民。此工程意义重大，岂可因一时困难而废？你身为大将，应更懂得坚持与牺牲的意义。”

孟澜闻言，单膝跪地，双手伏地，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微臣明白，但眼下情势特殊，人心难测。若不停工以安民心，恐怕会有更多无辜之人卷入纷争。微臣恳请，至少暂时中止工程，待查明幕后真相，再做打算。”

沈清欢在心中权衡，她虽未完全信服于孟澜之言，却也意识到其中的紧迫。

她沉吟道：“孟澜，你的顾虑，本王并非全然不顾。这样，你回去之后，加强对工地的监管，同时秘密调查那些煽动民意的背后势力。本妃亦会在这王府之内，设法探听朝堂及民间的风向。十日为期，若真如你所言，有不利于大局的证据浮现，我便下令暂时停工，以待时局稳定。”

孟澜听后，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却又很快被他隐藏。：“微臣遵命，定不负所托。”

此时，夜已深沉，烛火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