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汤药逐渐沸腾,沈清欢小心翼翼地将药液过滤、分装,那份细致与耐心,连膳房的老厨师看了都不禁赞叹。
一进入寝殿,她便发现太医正低语汇报陆玉绝的情况,见她归来,皆恭敬行礼。
沈清欢将药碗交给一旁的侍女,示意她稍后再喂给陆玉绝,并悄声询问:“沈侧妃的情况如何?”
太医眉头舒展,略带宽慰地回答:“侧妃体内的寒毒已被压制,但还需静养数日,切勿再受凉王爷,您的及时处理救了王妃一命。”
沈清欢听后,心中石头落地,但仍保持着警惕:“好,我知道了。接下来的时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侧妃休养。”
此时,寝殿外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沈清欢坐在床边,望着陆玉绝平静的睡颜,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也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爬上了窗棂,洒在沈清欢脸上,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首先落在自己被牢牢束缚的双手上,紧接着是周围的环境——这是她的寝殿没错,但为何自己会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惊惧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她猛然挣扎起来,嗓音因紧张而显得尖锐:“救命啊!有人吗?”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笑声,随之而来的是陆玉绝熟悉的身影,不同以往的虚弱,她此时竟显得精神焕发,步伐稳健。
看到沈清欢的反应,陆玉绝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和严肃:“别叫了,沈清欢,绑你的人是我。”
沈清欢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陆玉绝,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试着平复急促的呼吸,用尽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陆玉绝,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玉绝走到床边,双手环胸,眼神闪烁着狡黠:“很简单,我想我们该把那天的情况重现一次,或许这样就能让我们恢复原状。”
“什么?你是说……要用那种方法将我们的身子换回来?”沈清欢瞪圆了眼。
“没错。”陆玉绝点头,语气变得认真,“我查阅了古籍,其中记载了一些罕见的秘法,当灵魂与肉体重叠,遭遇极端情况时可能会发生互换。所以……”
沈清欢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陆玉绝所指的情景并非什么轻松之事。
“等等,你是说……要重演那场剑指喉咙的戏码?”她难以置信地皱眉,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慌张。
陆玉绝挑了挑眉,手中的戏谑之意并未完全消散:“是的,不过这次,我会小心控制力道,毕竟,我们都不希望这场交换变成永久性的。”
“可、可是,万一……”沈清欢吞咽了一下,目光在陆玉绝手中的虚拟长剑上转了一圈,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不过是一次尝试,但心底那份对未知的恐惧仍让她难以平复。
“万一什么?难道你还怕我真的一剑解决了你?”陆玉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显然对沈清欢的反应感到几分好笑。
“我怕的不是这个!”沈清欢反驳,声音因紧张而略微提高,“我是怕我们操作不当,不仅没换回来,还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陆玉绝闻言,轻叹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语气难得地温柔了几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目前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尝试的方法。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的。”
“沈清欢,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我没有选择。”陆玉绝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手中的虚拟长剑在烛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你可知,这几天里,我被迫体验了何等的屈辱与无力?只因这身躯,本不属于我。”
沈清欢紧抿双唇,眼眸中闪过一丝倔强:“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你如此决绝的理由。我们可以一起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
“其他办法?”陆玉绝冷笑,语气中满是讽刺,“你以为我没试过?古籍上的记载寥寥无几,唯一的线索就是灵魂重叠的极端状态。如今,这便是唯一的出路。”
话音未落,剑锋已悄然贴近沈清欢的颈侧,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试图反抗,却发现手脚被缚,根本无力挣脱。
“陆玉绝,你不能这样做!”沈清欢的声音里夹杂着恐惧与愤怒,她奋力扭动身躯,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为了恢复原状,我必须这么做。”陆玉绝的眼神复杂,既有无奈也有决绝,“对不起,沈清欢,但愿你能理解,这并非我所愿。”
剑尖在沈清欢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那种随时可能割破血管的威胁感让人心悸。
她闭上眼,绝望地摇头:“你...你疯了吗?我们现在可是朋友啊!那有拿着剑指着朋友的?”
“朋友?”陆玉绝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咀嚼它的味道,“在这深宫之中,我若不坚强,便会被人践踏。我想要的,不过是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宣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沈清欢感到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她的挣扎渐弱,直至完全停止。就在这一刹那,陆玉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知道,没有回头路了。
“记住,我从不需要什么朋友!”她的语调变得坚定,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停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
沈清欢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冰冷的触感突然增强,她能感受到剑刃正紧贴着脆弱的颈动脉。
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将她彻底淹没,在意识崩溃的边缘,她终于失去了知觉,软倒在床上。
陆玉绝眼见沈清欢昏迷过去,迅速收剑,眼神复杂地凝视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沈清欢的额头,心中五味杂陈。
“原谅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她低声呢喃,随后迅速解开束缚。
沈清欢缓缓睁开眼,光线似乎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她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令人心悸的束缚,只是周身酸痛,显然是挣扎过度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