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狼头玉佩

晨曦微露，东边的天际泛起一缕鱼肚白的微亮，上京的街道上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顾景云不到五更便早早起了身，整了衣冠，足底踏过高高的公府门槛，衣袂微拂，抬脚上了马车便嘱了车夫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正逢岁末，朝廷内外诸事繁多。今日朝堂之上，气氛格外凝重。

萧邝高坐龙椅，目光幽深，面露威色，良久未有半点动静，内殿一时间静默下来。

短暂的死寂过后，萧邝双目定定地望着跪满一地的群臣，率先开口，“今日，各位爱卿可有事上奏？”

萧邝话音落下，群臣静悄无声，一时无人应答。

气氛慢慢地凝住了。

顾景云等了片刻，上前向皇帝行了一礼，拱手道：“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明。”

萧邝望着面色平静的顾景云，眼底的燥意褪去了些许。他眯了眯眼，示意顾景云继续说下去。

顾景云神色端凝，直起身子，抬起头望向盯着自己的萧邝，“陛下爱民，曾拨给万寿寺一笔款项用以整修庙宇，佑百江山社稷、民安物阜。”

他停了一停，“但负责此事的镇国侯府二公子却用劣质的铜铸造佛像，再在外面镀一层金以次充好，然后联合万寿寺的监院将铸造金像的钱财悄悄转移。这半年多，沈二公子勾结外党、赃贿狼藉，还望陛下清查。”

此言一出，近旁群臣屏住呼吸，无不变色。有胆子大的官吏抬头觑了萧邝一眼，见萧邝冷了脸，便低下头不敢再瞧。

萧邝沉默了片刻，脸色渐渐变得十分阴沉，咬牙道：“天子脚下，朕竟不知还有人敢如此行事？”

“平日里，你们这些臣子一口一个为了朕，为了黎明百姓。富家一碗灯，太仓一粒粟，闾阎与联却得不到分毫。顾爱卿，朕令你务必严查此事，以正国法。”

顾景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躬身领命，“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顾景云身形笔直，如松如竹，一时竟叫旁人不敢直视。

萧邝闭目了片刻，再睁眼时神色已渐渐放缓。满朝文武见皇帝松了口气，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下朝后，顾景云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语不发地回到文国公府。

他知道，这个案件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沈二公子在牢中离奇暴毙，这条最重要的线索也跟着断了，现在仅有的线索就只剩下那个神秘人护臂上的狼头纹饰。

顾景云来到书房，披了件外袍坐在书案前，就着微弱的灯火，凝神望着案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仔细地翻看手中的页册，试图从中找出案件的突破口。

顾景云看了片刻，便虚弱地咳了起来。他这几日并未睡好，身子本就因病体孱弱，此时更是消瘦得厉害，脸色也愈显苍白。

一阵冷风吹来，紧闭的木窗被吹开打在了书房的墙壁上，发出啪的一声，屋里的燃着的烛火也被吹得微微晃动。

顾景云停了动作，抬头投向窗口的方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李令月叩门进了书房。

顾景云虽未说什么，李令月也能感觉得到，他这几日整天忙着案子，并未休息好。

李令月眉目含笑，递给顾景云一盅煮好的燕窝，“夫君，可还是在忙沈二公子的案子？可是有了新的进展？”

顾景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目前线索寥寥无几，仅知毒害沈二公子之人护臂上有狼头纹饰。可此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要毒杀害沈二公子，我却毫无头绪。”

李令月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担忧，“此事非比寻常，夫君定要多加小心。那神秘人既然敢在牢中杀人灭口，必是心狠手辣之辈。”

顾景云微微一笑，“娘子放心，为夫自会多加小心。我定会找出毒害沈二公子之人，揭露万寿寺一案背后的主谋。”

李令月凝神望着他，“夫君，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顾景云神色郑重，“我准备从沈二公子的人际关系入手，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线索。同时，我会派人继续打听关于狼头纹饰护臂的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神秘人的踪迹。”

天已经大黑，外面漆黑一片。外面北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李令月起初还支着脑袋，在一旁瞧着顾景云。渐渐地，她便染上困意，睡了过去。

顾景云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毛笔，蘸了墨，在案卷的可疑之处留下一处处记号，试图从中找到破案的关键。他知道，这个案件关系到朝廷的威严，他必须尽快找出真相。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睡熟的李令月身上，微微一笑。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随即起身，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书房的软榻上。

过了几日，萧邝召顾景云进宫，询问关于沈二公子案件的进展。

顾景云不疾不徐，如实禀告，“陛下，微臣目前仍在调查之中。已从沈二公子的人际关系入手，但尚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微臣得知那加害沈二公子的神秘人护臂上有狼头纹饰，正派人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与此相关的线索。”

萧邝微微皱眉，“此事不可拖延太久。那沈二公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等事，又在刑部大牢里遭人杀害，若不查出真相，朕心难安。景云，你务必加快进度。”

顾景云恭敬地回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下朝后，顾景云回到文国公府，继续投入到案件的调查之中。

李令月见他归来，连忙迎上前去，小心地问，“今日陛下召夫君入宫，可是为了沈二公子一案？”

顾景云点了点头，暗叹了口气，“陛下催促我尽快查出真相。可这案件实在复杂，至今仍无重大突破。”

李令月抬头望他，“夫君，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可太过劳累。这案件虽重要，但你的身体也同样重要。”

顾景云心中一暖，笑了一笑，以示安抚，“娘子放心，为夫会注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景云一边派人调查狼头纹饰的来历，一边继续从沈二公子的人际关系中寻找线索。然而，调查进展缓慢，始终没有找到关键的线索。

就在顾景云感到焦虑之时，李令月突然想到了她第一次去万寿寺祈福时，在万寿寺后院捡到的一枚狼头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