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打出去

胡麻眼神倏然变得冷锐，“你想说什么？”

“你二婶子昨儿回娘家，她那个村的人都听说了。”胡高峰很严肃，“你婶子帮你开脱说好话，她村里人暂时信了她，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会不会传出去，就很难说了。”

胡岩与胡松齐齐变了脸色，胡麻却只是淡淡地睨了胡高峰一眼，“说出你们的目的。”

村里最不希望他们好过的便是老宅的人，他们急巴巴过来，可不是好心提醒，定然有所求。

还说什么外村人都知此事，说不定就是黄菜花自己散布出去的。

心思被看穿，胡高峰脸上有几分不自在，“侄儿，也不是叔说你，你们给全村人派米，自己人却不管不顾，也忒过分了些。难不成你想让你奶活活饿死？”

“不是派。”胡岩急声道，“那是人家拿值钱的物件来换的。”

“都是些破烂货，值个屁钱。”黄菜花冷嗤，“我们家多的是，你若是要，也可以拿来与你换。”

胡麻客客气气的，“娘和程熙去换第一批，那商家是否还要，得等她俩回来再说。”

胡高峰道，“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我先拿给你，你给我粮食。”

华松皱眉，“二叔，倘若人家不要，那粮食不是白给你们了？”

胡高峰振振有词，“如何就白给了？你们不是得到东西了吗？找机会出掉不就行了？况且，谁让你们胳膊肘往外拐，有好处不先紧着自家人，反倒便宜外人？”

胡松冷笑，“二叔口口声声自己人，我娘守寡多年，苦苦支撑起整个家，若不是乡邻帮忙，我们几兄弟都活不下来，那时你这个所谓的自己人去哪儿了？”

胡高峰嗫嚅着说不出，黄菜花撇撇嘴，“是你们娘硬气，不要婆家照应，倒指责起我们来。”

齐婆子扬起下巴，“怪我咯？”

“对，怪你。”胡麻抬眼看向她，嘴角微勾，带着几分邪肆和不羁，“你把我娘和我几兄妹赶出家门，让我们差点死在雨里，你这样与杀人有何分别？

你们是什么自己人？分明是仇人！给我那死鬼爹三分面子没找你报仇，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是想和那几个人贩子作伴是吗？好，我成全你。”

胡麻从轮椅底下抽出匕首，对准了齐婆子，另一只手转动轮椅，朝她逼近。

“啊！胡麻，你个畜生。”齐婆子惊叫着起身退后，“你连祖母都想杀，你……啊！”

胡麻朝她猛地一刺，齐婆子想逃，双脚却发软，反而“吧唧”摔在地上。

胡麻阴恻恻地冲她笑，她吓得亡魂皆冒，厉声尖叫，裆下也逐渐湿透。

“啊啊！”胡高峰和黄花菜吓懵了，也争先恐后地往外跑，竟连老婆子都不顾了。

“滚回来！”

胡岩大步去追。

他俩逃到大门，却因太过惊慌手抖，怎么也开不了门。

胡岩操起笤帚，劈头盖脸的就抽来。

胡家老宅那边没一个好东西，他老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娘习惯了忍气吞声，也为了所谓的孝道。

而今老三迈出了第一步，他说什么也得支持。

这样若村里人说什么闲言碎语，也不会专逮着他一个人说不是？

胡松揪起齐婆子的衣襟，拽着推着她走到开门，推出门槛外。

同样的，也把胡高峰和黄菜花轰出大门。

“既然当初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而今就不要为了那点好处舔着脸来要好处。再也不许踏入我们门槛，否则腿打断！滚！”

胡松冷着脸，“砰”地关上了门。

齐婆子都被吓傻了，愣了片刻，才“哇”的哭出了声来。

她这回是真伤心了，自己的亲孙子要杀她，这跟挖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虽然她没带过，可那也是老胡家的骨血啊。

黄菜花嘴瘪了瘪，也一屁股坐下来，拍着大腿哭嚎。

“老天爷，真是造孽哟，杀了几个外人不算，连自家人都想杀，我们老胡家怎的出了这样的杀人犯，被他拿着刀追，我不想活了。”

齐婆子有些矜持，做不来那泼妇行径，但也是老泪纵横，婆媳俩都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而左邻右舍听见骂声和哭声，这时也都从屋里出来。

胡大虎听黄菜花骂的那些话，脸都绿了，大步上前，手指着她，“什么杀外人，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黄菜花哭着叫喊，“我说的是胡麻，和你有什么关系？”

胡大虎握着双拳，凶神恶煞的，“你别在这儿发疯，我们村何时有过外人？胡麻自己都动不了，他又怎么杀人？”

黄菜花被他的样子吓到，硬着头皮，“他、他就杀人了。”

“你亲眼看见了？”

“他就是杀了。”黄菜花梗着脖子，问围观的村民，“你们都瞧见了，对不对？”

“没有啊，我们没瞧见。”

村民们都摆手，尽管目光有些躲闪，却没有一个人是附和她的。

“你造谣生事，实在可恶。”胡大虎喊人，“老二，去请村长。”

他和几个后生也有参与，决不能让黄菜花将这事捅出去，否则他也跑不掉。

一听到请村长，黄菜花有点慌了，不会胡麻真没杀人吧？

可程芸说的，总不会有假的啊？

她有些无措，而更多的村民，朝他们围拢过来。

那日的事，大家都知道。

首先那几个人贩不是好人，胡麻打死了俩，余下的在押去城里的过程中被他们仇家打死了。

自家的孩子或者邻居、亲戚都有份，他们都希望这件事情掩盖过去。

可眼下倒好，这黄菜花在大声嚷嚷，这不是要害死人吗？

于是，大家都怒了，围着她，冷眼相看，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黄菜花后知后觉不对劲，他们这是作甚？

都向着胡麻吗？

她有些无助地看向齐婆子，“娘……”

“胡麻都能做出砍杀祖母的事，咱还有什么好说的？”齐婆子一脸疲惫，心力交瘁的样子，“回吧。”

黄菜花忙爬起来，三人灰溜溜的走。

“等一下。”胡大虎伸手拦住他们，“有些事，当着村长的面说清楚才好，免得你们嘴上没门，出去胡咧咧祸害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