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挺惨一男的

“我……”赵四垂头丧气，眼角偷瞄了下胡麻，心里充满悔恨。

“我是嘴欠，我、我知错了，麻哥儿，要打要骂，随你处置……”

“让你犯贱，让你犯贱。”李三大巴掌抽自己的嘴巴。

赵四心一横，也跟着打自己。

害怕失去粮食的恐惧，他俩哪里还有什么硬气？

“行了。”程熙看不下去，“给我家干十日活儿，日后再也别让我听见你们说他的不是，这件事便揭过了。”

她看向胡麻，“你觉得呢？”

这俩人就是嘴巴毒，欺软怕硬，其实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想放他俩一马。

赵四与李三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脸期待地看着胡麻。

“家里的活，多得是人抢着干，用不着你们。”胡麻声音冷沉，带着几分威严，“每日过来推我出去或扶我走路吧。”

俩人原本心凉了半截，听完后半句，绷紧的心弦才陡然放松。

“娘咧，麻哥儿你要吓死个人。”

“麻哥儿，我愿一辈子当你的狗。”

他俩没了心理负担，嬉皮笑脸地掩饰自己的尴尬。

方才他们有瞧不起胡麻，眼下就有多想讨好他。

有些人就是这样，势利愚昧，别人落魄狼狈时不说扶一把，反而落井下石，恶毒的话张嘴就来，也不管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遭到反噬才知后悔，真是针刺不到肉不知道痛。

胡麻毫不客气，“扶我起来啊，傻愣着作甚！”

“哎。”赵四没有扶，而是伸手将他抱到轮椅上。

李三把他拍掉身上的泥土，然后帮他穿上鞋，推轮椅往前走，俩人配合相当默契。

程熙：“……”

胡麻也算混好了，都有人伺候了。

他只是轻微擦伤，并无大碍，她也不再理会。

胡家的地道，只是个防御之所，挖得冗长，但只有一小段。

经过全村青壮年的努力，只用了一天的工夫，地道蔓延至村口外。

程熙说还得挖远点儿，村长只好让大家挖到马路去。

说实话，大家都饿太狠了，即便煮了一餐稀粥吃，人还是很虚弱的，又劳累了一整日，疲惫到了极点，谁心里都有点怨言的。

但为了那点缥缈的希望，没工夫抱怨和悲春伤秋。

见他们汗流浃背，累得快虚脱，程熙不禁唏嘘。

真的，每个人都在拼命活着，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而这个村子的人大多是淳朴、善良的，也很团结，自己也能沾他们的光，窝在这里猥琐发育。

嗯，等明日拍卖掉，给他们多换些粮食！

程熙决定明日直播，于是，在太阳下山时，她和老太太出去，装作给胡商送信，找个地方窝着，天黑才回来。

……

狗剩端着小碗米粥坐在小板凳上，却没有喝，愁眉苦脸的，“爷爷，你说那胡商会要咱们的椅子、桌子吗？”

老人沉默了很长时间，“你程婶子说要，那便是要的。”

“可黑乎乎的，又不好看，要来作什么？”

“许是他们没见过，图一心新鲜吧。”

“那也应该买新的呀。这么破旧，若是运往外地，颠几下都要烂了。”

老人不知该怎么回应他，他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他对接下来的粮食，不抱任何希望。

“先吃饭，家里还有点粮食，兴许过几日便下雨了呢？”

他只能这么安慰孙儿。

而同样的，村里的人都在惦记这件事，生怕自己那点东西人家胡商看不上，回头没有粮食，心里忐忑不安，都睡不着。

程熙婆媳俩推说累倒是早早回房，但实质上又偷偷把大家搬到地道口的老物件搬回房间，好明日直播。

才走两趟，婆媳俩便气喘吁吁，累成了狗。

程熙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妈，不如咱直接在地道里直播算了。”

“傻丫头，在地道里直播，人家还当咱是那见不得光的老鼠呢。”

冯老太喘着气，“回头让他们在这里挖间房，装修成直播间。若不然回回都这么搬，得累死个人。”

婆媳俩抱怨归抱怨，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到大半夜搬完，婆媳俩倒在一张床睡去。

但程熙睡得不安稳，恶梦不断，哇哇大叫。

尤其是三张满是血污的脸凑到她跟前，那是死去的三个人贩子，他们狞笑着，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要找她拼命。

她生生吓得跳醒，冯老太也不安稳，握着双拳，咬牙切齿、哼哼唧唧，双脚踢向半空，像是和谁在搏斗。

程熙叹气。

她和婆婆只是普通人，第一次杀人，要说没有心理阴影，那是假的。

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大家谁也不提，其实恐惧压在心里头，又在梦中呈现出来。

她呆呆坐了一阵，便又沉沉睡去。

但才睡一小会儿，就被系统“滴滴滴”的警报撵起床。

婆媳俩不想吵醒家里人，偷偷摸摸起来，也不敢去洗漱，就从系统里兑了瓶矿泉水漱了口，又吃了两个大肉包，便开始。

“孩子们，早上好呀。”

直播间只有零星几个人：

【奶，您应该说晚上好，我们这些熬夜狗，还没躺下呢。】

冯老太：“小年轻就该早睡早起，若是不能早睡，也要早起，假装自己很勤快。睡什么睡，起来。”

【奶您不知道，人生三大难事，早起，早睡，为了早起而早睡，这么艰难的事，奶，我是干不来一点。】

“孩子，既是牛马，就该日夜干活不停歇。你们知道猩猩为什么停止进化了？因为它知道，再进化就要上班了，可咱不是猩猩啊，对不对？”

【奶，您这话真令人宫寒。】

冯老太就笑，和这些孩子们聊天，她都感觉自己变年轻了。

直播间还没什么人，大半夜的，特么的鬼都不来竞拍，系统真特么不干人事儿。

“孩子们，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有什么烦恼，不烦跟奶奶说说，奶奶当你们的情绪垃圾桶。”

直播间陆续上人，但也只不过三十来个，实在冷清，过了半晌，才有个人刷了一条：【奶，我被网恋对象骗了钱，我好难受。】

“哎呀，骗的多不多？是不是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影响？”

【骗了20万，我全部积蓄，还有网贷。】

“20万啊？”冯老太被惊到，“丧天良的，专门欺负老实人呗。不过，你要庆幸不是200万，只是20万。所以，无须沮丧，努力工作，总能还清的，啊？”

【我为了她，连工作都丢了。】

艾玛，挺惨一男的。

“咋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