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吊我胃口不是?”冯老太笑骂了句,而后认真想了下,“有没有500?”
得那些物件的回收价在500万以上才有这个积分,其实不少了。
程熙笑眯眯的,“您再往上提一提。”
“我的乖乖。”冯老太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她记得都是些锈迹斑斑的旧东西,怎的就超500万了?
“800吗?”
“再猜一次。”
“总不能过千吧?”
那样破烂玩意儿居然值上千万的天价?
那可真要吓死个人!
程熙笑道,“青铜器,尤其是青铜三足鼎,能让人很好了解古代的青铜铸造工艺,具有很高的研究和收藏价值。而阴沉木家具更是难得,市面上禁止售卖的。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冯老太听得心潮澎湃,“熙熙,你别卖关子了,你直说吧,到底多少钱?”
“妈,钱和咱无关,那只是一串数字,咱只有积分。”
“积分不也和钱挂钩嘛,你说钱的数目,我就知大概积分多少。”
“系统没有显示钱,但积分给了这个数。”程熙伸出四根手指,“5530。”
“艾玛!”冯老太双手一合,激动得在原地暴走,“给得也太多了。”
虽然她时常吐槽系统黑心,但不可否认,这个是她挣钱最轻松、最容易的方式。
动动嘴皮子,收收旧物就行,不用日晒雨淋,不用受气不用掐着点上班,积分也可观,这样的好事哪儿找?
“礼物也折算成积分给我们,托那位老李的福,一共累积了100多个积分。”
冯老太想了下,“不对啊,我记得老李头刷了100个好年华,那就是300万,扣除七七八八,分到咱账面上也只有十几二十万,顶多20个积分而已,怎会有这么多?”
“可能打赏系统没有分咱们的,又或者是根据咱们的贡献值算的数,没有明细,多少也是它说了算。”
艾玛,怎的感觉给得太敷衍啊?
冯老太差点没忍住又说奸商。
“不过,他这三瓜两枣我有点看不上,下次让他别刷了。还想来找我,美得他。我抽空多出去转转收旧物,随便一件都比他刷几百万好。”
程熙打趣,“哟,妈这是胃口被养大了,100积分也不看在眼里了呀。”
“那是。”冯老太洋洋得意,“我看看,咱们还剩多少积分。”
一看只有“4625”,老太太顿时不嘻嘻。
“熙熙,咱前面直播挣的,全没了不说,还被倒扣了?”
“买了药、两把枪、轮椅、巧克力糖……杂七杂八的,就花了这么多。”
“不行,咱不能再这么花,得省。”冯老太深吸了口气,“下回你要买什么,问问妈,妈给你参考意见,你再决定买不买,啊?”
小年轻不知道过日子得掐着那点钱,大手大脚的,她得看着。
程熙撒娇,“哎呀,妈,这些都是必需品,咱一穷二白的,得一点点添置,花费肯定大的呀,买好了,以后就不用再买。”
“其他东西买了就买了,就是那个轮椅怕要放着吃灰,胡麻个逆子,你多余心疼他。”
冯老太提起胡麻,就气得牙痒痒。
程熙倒觉得能理解。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就是恶毒后娘,她坏,他瘫着奈何不了她,难道还不许他厌恶?
换位思考,如果知道谁要卖掉自己孩子,她还拿刀砍呢。
“妈,那轮椅买都买了,你劝他坐吧。还有,我给他买的药,你也拿过去,告诉他怎么吃。”
“他拿匕首扔我,爱谁谁去,我可不管他。”
冯老太说着走了。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眦睚必报,爱憎分明,有点自我,直来直往,不会为了谁而委屈自己。
程熙只能把药物分成几个药包,再把轮椅推出去。
这是她最后一次主动向胡麻释放善意,若他不领情,她也懒得管他了。
胡麻坐在房门口,手里把玩着两颗糖。
一颗是分给他的,听说全家人,包括大房、二房都有一颗;一颗是胡琛的。
糖纸很精美,既非纸亦非布,无论是在大奉还是异国,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材质。
但他并不觉得陌生,感觉这东西曾伴随他长大。
这让他想不明白,感觉到很诡异。
听见车辙子滚动的声音,他抬眸,程熙推着轮椅朝自己走来。
她长得白白胖胖,像个面团,脸上没了往日的暴戾与凶悍之气,变得温柔顺和,双眸清澈明亮,看人的时候水汪汪的。
这是他第一次很认真的看她,觉得她顺眼了许多,她眼神也给他熟悉之感。
这又是为什么呢?
程熙脚步顿住。
胡麻坐在太师椅上,伸长了双腿,靠着以背,眼眸半眯半闭,眸光乍泄,懒洋洋的,看似在闭目养神,实质在打量着她。
为什么他的目光那样复杂,是看出什么了吗?
对了,他手里拿着两颗糖!
那外包装不是这个年代能做的,他起疑了!
程熙心头狂跳,但转念一想,但凡后世的东西出现在这里都是不合理的,跟他坦白是迟早的事。
而眼下,如果他不问,她也不会主动说,管他呢。
这么一想,她的心淡定了些,才又推着轮椅往前。
“我知道你不想要我的东西,但我寻思着,有了它你出门换旧物也容易些,你就用着吧,就当是我投资你的。”
胡麻挑了挑眉头。
如果他不用,她一定会把粮食收走吧?
这样孩子们就得挨饿。
所以,他得先承人家这份恩情?
或者眼下这境况,他与她的关系,也没法撇得那么清……
“谢谢。”
他说了这么一句。
程熙点了点头,把药给他,也没有扶他坐上轮椅的意思,转身走了。
恰巧门外有人喊,“程氏,地道挖到村口外边了,你来瞧瞧,还得往前挖多远?”
“来了。”程熙疾步离开。
胡麻把糖揣兜里,双手撑着轮椅扶手,一个使力,人坐了上去。
他转动轮子,椅子缓慢移动,慢慢出了院子。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走出家门,心里头多少有点激动与兴奋。
但门口外有台阶,他下不来。
程熙还没走远,听见车轮滚动,回过头一看是他,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