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接口,“我们的品很开门,自带流量,用不着博取关注和眼球。若是不信我们,你可以退出、甚至拉黑,但请不要恶意抹黑,要不然我反手一个举报,你们就永远进不了我直播间竞拍了。”
【那些东西也不知用什么肮脏手段得来的,拍不便不拍,谁稀罕。】
“如你所愿。”程熙把一个个恶意攻击的账号踢出去,胡琛刚好进来,看到她的手在虚空中指指点点,沉默了。
这女人,该不会是脑子真出问题了吧?
程熙忙收了手,把老干妈和蘑菇酱全倒出碗里。
孩子们都漱了口,她便拿起馒头蘸了酱,递给老太太一口,再拿一个,给他们示范,“馒头这样蘸酱吃,啊?都要吃饱,不用省。一会儿大伯、二伯他们来,也让他们拿,若是还剩有,就当做午饭。你们干活,把胡昇、胡卿也带走,我和你们奶奶起太早,得回房睡个回笼觉。”
胡盈眼睛一亮,“哇,大白面馒头!我只三年前吃过一回,很好吃的。”
胡昇兴奋跳起,“要吃要吃,我要吃。”
胡琛微微皱眉,“奶,我们是不是吃太好了?灾年呢,有口吃就已经很好了。”
“你娘手里的粮食都是这些,况且你们也在长身体。有得吃便吃吧,回头再换次些的米面。”
冯老太说着,和程熙走了。
胡盈凑上前,“大哥,咱家这几日过得好滋润啊,我都怀疑是在做梦。”
胡琛抿了抿唇,他何尝又不是这个感觉?
这两日的食物堪比美味佳肴,大碗的肉,米饭吃到饱,后娘和善可亲,这环境美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只怕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先吃馒头吧,勿要多想。”
胡琛安慰下他,拿馒头蘸了酱,给胡麻送去。
程熙婆媳俩在屋里,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和直播间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但真的太困,没扛住,便关了直播间,躺床上睡去。
婆媳俩不知道的是,这时外边闯进来几个陌生男人。
他们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穿着粗布衣衫,头发凌乱如杂草般堆在头上,凶神恶煞的。
进门也没吭声,伸手便抓孩子。
胡昇被大汉抓住后领子提起,他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拼命地捶那男人的手臂,稚嫩的声音都在发抖,“哪里来的贼!放开我,放开我!”
胡琛从一矮个的男子的手中逃开,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
“你还不知道?你那后娘早就收了我的钱,把你们卖给我了。”一个彪形大汉瓮声瓮气地道,“她说留你们几日,让你们吃饱些,免得死在路上。若不然,我也用不着等到这个时候才来。”
轰!
如同晴天霹雳,孩子们全都懵了。
原来,让他们好吃好喝,是为了让他们恢复体力,好被人贩子带走!
这两日对他们的好,也全是假象!
孩子们的心都碎了,小的两个和胡盈放声大哭,胡琛和胡洲也红了眼眶。
方才他们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绝望!
如果没有见到阳光,他们或许能在黑暗苟活到死,也不会贪恋那一点温暖。
可偏偏,那女人就是这么歹毒,先让他们沐浴在阳光下,再亲手将他们推下万丈深渊!
“程氏不是我们的娘,她没资格卖我们。”胡洲拼命挣扎,那大汉狠狠一拽,把他拽倒在地,再提起来,“给老子老实点!”
胡盈咬着牙,红着眼睛,用脚去踢人贩子,“你们这些坏人,不得好死!”
人贩子打了她一巴掌,她也不怕,扯着脖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奶,救我!”
胡琛把胡卿护在怀里,一只手紧紧地巴着门口的墙,死活不肯松手。
人贩子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指甲被生生折断,鲜血直流,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死死地抓着墙,眼中满是倔强和不甘。
可他的力量在这些壮汉面前,实在太过弱小,人贩子粗暴地拽开他的手臂,拖到一旁,拿绳索困住。
孩子们的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却唤不来一丝希望,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悲惨笼罩着他们。
眼看要被带走,胡洲忽然喊,“慢着。”
人贩子根本不听,他急了,“如果我告诉你们哪里有粮食,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们?”
胡琛大感不妙,“老三!”
“大哥,那毒女人不是要卖掉咱们吗?那我也不让她好过,要死大家一块死!”胡洲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全是狠辣与决绝。
胡盈不敢置信,“那奶奶和爹呢?你也舍得让他们饿死?”
“胡盈!”胡琛更绝望。
他们还小,不知道这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是,粮食与那毒妇、奶和爹有关。
狡猾的人贩子一定能推断出粮食在这屋子内!
果然,为首的人贩子三角眼中闪着贪婪而凶狠的光,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死死地盯着胡洲,又忽而一笑,“好,你说了,我就放了你。”
胡洲抱着一丝希望,壮着胆子说,“不行,我们五个都得放。”
人贩头子眼珠子骨碌碌打转,嘴角一侧勾起奸诈的弧度,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老子是在命令你,而不是由你提条件。不过,你不说没关系。”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把他们串在一起,用袜子、汗巾堵住他们的嘴,扔到杂物间。”
同伴拿出绳子,粗暴地拖拽他们。
“小兔崽子,老实点,不然有你们苦头吃。”
孩子们被嘴里的臭袜子熏得直翻白眼,绳索绑得严实,也反抗不得。
将他们扛到杂物间,头目一挥手,“我们去搜粮食。”
同伴兴奋:“这年头,粮食可比人肉金贵多了。”
别的人贩子附和,“这屋子的大人怕是一早进了山,今日合该咱哥几个发财。”
“发财!发财!”
孩子们听着那狰狞的笑声,心都沉入了冰窖里。
程熙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像是做了恶梦,耳边全是恶鬼的笑声,她猛地跳醒。
冯老太趴在她身边睡,一条大腿还压着她的,吧唧着嘴,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意。
她推了推,“妈,妈,醒醒。”
冯老太睁开眼,擦了下嘴角,“熙熙,我梦到咱挣了上千万,住上了大别墅……”
程熙心悸,“妈,先别大别墅了,我感觉孩子们出事了,咱出去看看。”
“在这屋里头,能出什么事儿啊,总不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吧。”
老太太说着,忽地一激灵。
儿媳的直觉向来很准,不会成真吧?
艾玛,千万别啊!
她爬起来就往外跑,鞋都忘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