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赵家别墅还是灯火通明。
邵灼开车将赵雨瑶送到大门外,温润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瑶瑶,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吗?”
赵雨瑶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可是……”
“别可是了,你已经证明了你爱我,所以撞人的事跟你没关系!”
赵雨瑶亲了邵灼脸颊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望着她快步远去的身影,邵灼的唇角缓缓扬起。
女人呐,真是好骗。
……
京都的深秋,一场雨下了两三日,寒意袭人。
池妤睁开沉重的眼皮,光线刺疼了她的眸子。
脑子里混沌一片,忽然一些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如走马观灯般。
眼泪轰然滑落,如决堤的洪水。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片刻后,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脸颊。
“好孩子,委屈你了。”
袁慧温柔的声音像极了她的母亲。
池妤再也忍不住,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得知池妤醒来,傅老爷子匆匆赶到医院。
在病房中看到袁慧,老爷子的脸色明显阴郁了几分。
“谁让你来的,还不回去。”
袁慧埋下头,眉目柔顺,被锁在傅家这么多年,岁月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
若不是担心池妤,她根本没有勇气踏出傅家的大门。
“小妤,好好养着,记住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
池妤点点头。
袁慧匆匆离开,偌大的病房只剩下老爷子和池妤。
“丫头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
“我妈呢?”
池妤清楚的记得,她母亲的骨灰盒就碎在她面前。
傅老爷子轻叹一声:“葬了,老四亲自去做的,和你父亲葬在一起。”
心口绞痛,池妤忍着泪意,双手轻轻落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孩……孩子……”
傅老爷子拧紧眉头,沉默了许久。
“没事,你和老四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池妤咬着唇,十指收紧,割裂了掌心的皮肉。
这点痛却不及她心上的千万分之一!
她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孩子……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她什么都没有了!
空气就像夹着刀子,一呼一吸都割裂她的血肉。
痛苦到了极致,恨意疯狂滋生。
她失去了一切,因为懦弱,因为无能,因为可笑的天真!
但是,到此为止了!
池妤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傅老爷子:
“爸,我想回家。”
傅老爷子微微一愣。
这一声“爸”,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了?
傅老爷子红了眼眶:“好孩子,爸现在就带你回家!”
……
入夜。
窗外的秋雨敲打着窗户,淅淅沥沥。
池妤靠在床头,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雨声,思绪飘了好远。
房门轻轻开启。
傅临渊进了屋,径直坐到了沙发上,如往常一般,漫不经心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听说你晚饭吃了不少,心真大。”
本以为这个女人会自怨自艾哭哭啼啼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平静。
他倒是小瞧她了。
“想要什么?看在你这么惨的份儿上,我可以大发慈悲满足你。”
见她不开口,傅临渊起身走到床边。
冷声道:“我的慈悲就这一次,要钱,要房,甚至离婚……”
“傅临渊,我要你抱抱我。”
池妤的声音很轻,可一字一句,都清晰的落在傅临渊耳中。
他拧起眉,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要什么?”
池妤仰起头,迎上他的眸光。
她不会再退缩,她要让这个男人,成为她复仇最大的依仗!
“我要你抱抱我。”
嗤!
傅临渊哑笑一声。
“你脑子撞坏了?”
池妤虚弱的笑了笑。
她起身主动抱住面前男人的窄腰,将头埋进他的心窝。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眼泪想要夺眶而出,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哽咽着:“傅临渊,抱抱我吧,我只剩下你了……”
短短一句话,就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傅临渊心间。
比这更诱人的甜言蜜语他听过无数次,偏偏被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蛊惑。
傅临渊沉着脸,将面前的女人圈入怀中。
“就这一次,以后别再搞这种没用的把戏。”
池妤点着头,双臂收得更紧,就像溺水的人,抱着救命的浮木。
夜已深。
池妤吃完药躺在床上,一双眸子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傅临渊沉着脸。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池妤眸光流转,眼底又腾起水雾。
“睡不着,你陪陪我。”
傅临渊眯着冷眸,恨不能将床上的女人,从内到外看个通透。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以前她恨不得拒他千里之外,心心念念的都是生完孩子离婚。
遭遇了一场变故,她就转了性子?
傅临渊坐到床边,大手落在池妤苍白的面颊。
他揪起她脸上所剩不多的肉,眸子里透着森寒。
“脑子真撞傻了?还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池妤脸颊吃痛,伸手就要推开傅临渊的手。
然他却将她的手钳在了头顶,下一秒,俯身噙住了她的唇。
池妤本能的想要避开,然脑子里闪过那些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她抽出手,主动缠上了他的脖颈。
身下人儿的主动让傅临渊微微一怔。
青涩的讨好,带着几分娇蛮,轻易就撩起他体内的野火。
心底的瘾在滋生,叫嚣着要将这个女人拆骨入腹。
然理智却在拉扯……
现在动她,她的小命可能要折在他手里!
沉重的呼吸喷洒在池妤面颊,烫得她心颤。
“傅临渊,吻我。”
理智的弦陡然断裂。
“笨女人,你这是玩儿火!”
池妤仰起头,眸光迷离,绯红的面颊仿若盛开在夜色下的桃花,娇艳灼灼。
“我就是玩儿火,有本事,你就烧死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堵上她的唇。
少了往日不顾一切的蛮横,多了几分蚀骨的温柔缱绻。
她在他的温柔中软成了泥。
心底的痛楚在迷惘中短暂的消散。
她像个上瘾的疯子,缠他,一遍又一遍。
傅临渊也疯,一次次在她耳畔蛊惑:
“大点声,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