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火葬场定的时间是九点,现在赶过去的话,你还能见她最后一眼。”
李冬梅站在一旁,冷幽幽的说道。
池妤失魂落魄的起身。
她看着李冬梅,猩红的眸子里,寒意凛冽。
“我妈昨晚几点走的?”
李冬梅被池妤盯得有些不自在。
这个死丫头胆子肥了,竟然敢用这么凶恶的眼神看她!
“十一二点吧。”
“死亡报告有吗?”
“当……当然有!”
“那就麻烦你把死亡报告,和这几天的治疗报告全都给我。”
李冬梅直接黑了脸。
刚刚还一副痛不欲生疯疯癫癫的模样,这会儿就知道问她要死亡报告和治疗报告了。
邵薇那个赔钱货也是,死都死了还要给她添堵。
这对母女,没一个好货!
“现在还有功夫要报告,看来你是打算直接去火葬场接邵薇的骨灰盒了。”
治疗报告和死亡报告,这种最简单的证明李冬梅都推三阻四,这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
池妤握紧拳头,指尖陷进了掌心的皮肉,想杀人的冲动一浪接着一浪!
她真蠢!
无可救药的蠢!
这件事明明处处透着不合理,可她满心都是母亲的安危,以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池妤咬着牙,压下心底翻涌的杀意。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带她母亲回家!
火葬场,建在郊外的半山腰。
池妤赶到时,邵薇的遗体已经火化。
捧着冰凉的骨灰盒,池妤就像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心很痛,痛得她喘不上气。
可眼睛却像干涸的荒漠,挤不出一滴泪。
“李冬梅,那么急切的毁尸灭迹,你在心虚什么?”
池妤的目光让李冬梅心里发毛。
“你个死丫头别胡说,是他们搞错了时间提前把人给烧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母亲,到头来还是我错了?”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小心报应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池妤苦笑,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她捧起骨灰盒,一步步将李冬梅逼至墙角。
眼眸中再不见曾经的清澈柔顺。
“利用我母亲来逼我,是你的主意,还是邵灼的主意?”
李冬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可转瞬就冷静下来。
邵薇都只剩一把灰了,没证据的事,傻子才会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池妤直接将骨灰盒抵在了李冬梅的胸口,一字一句道:
“我会查清楚一切……”
“我会让伤害过我母亲的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可李冬梅却觉得头皮发麻。
就像被索命的厉鬼掐住了喉咙,往后余生都将不得安宁。
李冬梅的慌神,直接证实了池妤的猜想。
她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在她母亲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她母亲的死,绝对是李冬梅和邵灼一手策划的阴谋!
早晚,她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池妤出了大门,李冬梅才回过神来。
她盯着池妤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狗东西还想反咬她一口?
做梦!
李冬梅拿出手机,直接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京都,滨海小别墅。
明艳的女人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拿起手机一瞧,下一秒,直接将身边的男人踹下了床。
“邵灼,你长本事了,敢拿我的钱去养旧情人!”
邵灼一听,心道不妙。
“瑶瑶,你误会了,我心里只有你,怎可能做那种事。”
“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要真的爱我,就证明给我看!”
“你想我怎么证明?”
“我要你弄死她!”
……
下山的路不远,可池妤却开了很久。
每每想到母亲这些年受过的苦,她的心就像被凌迟一般。
眼泪疯涌,模糊了视线。
她将车停在路旁,抱起母亲的骨灰盒嚎啕大哭。
从尚城返回京都,四个多小时车程。
下了高速,池妤直接往京都郊县而去。
落叶归根,她要把母亲的骨灰葬在父亲身边,他们便团聚了。
一日一夜水米未进,池妤的头有些昏沉。
天边已经暮色。
手机震动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看,只是一条推销短信。
从昨夜到现在,傅临渊都没有联系过她……
她和孩子就算死在外面,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吧?
泪水又开始弥漫,泪眼模糊间,她看到一辆货车迎面而来!
池妤猛打方向盘,然下一瞬——
嘭!
撞击声震耳欲聋!
刺耳的嗡鸣声,伴随着天旋地转的冲击。
整个世界忽然被猩红笼罩,母亲的骨灰盒,就碎在她眼前!
池妤瞪大双眸,眼中的泪渗着血流下……
腹部的痛随之袭来,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几乎将她撕碎成渣!
高义开着车跟在后方,目睹那辆货车将池妤的车撞下山坡。
货车撞完人立刻逃离现场,丝毫没有慌乱和犹豫,就像被安排好的一般。
高义一边冲下山坡,一边给傅临渊打电话:
“四少,出事了!”
……
夜幕下。
整个京都的权威专家都赶来了唐家旗下的私立医院。
傅老爷子放了话,谁救回傅家长孙,谁就能得到傅氏集团每年数十亿的医疗援助!
夜深了,手术室的大门还没有打开。
傅老爷子立在门外,眼底的寒意越来越重。
“老四那个混账东西,老婆孩子躺在手术室,他把人送到医院就不见了踪迹,人呢!还没找到吗?”
两个保镖吓得大气不敢多出。
老管家硬着头皮回道:“所有人都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四少的消息。”
京都老城,一处废弃的垃圾处理厂里。
猩红的血浸染了麻袋,里面的男人蜷缩成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
傅临渊掐灭手中的烟蒂,缓步上前,周身散发出浓烈的煞气,骇人至极。
高义打开麻袋,抓着男人的头发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傅临渊微微俯身,冷眸中骤然聚起嗜血的猩红,杀意凛冽!
“说,谁让你动她的?”
男人拼命摇头,眼底满是惊恐。
“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饶了我!我愿意自首,我愿意坐牢!”
嗤!
一声怒笑从傅临渊喉咙里挤出。
“把他踩油门的脚,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