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凤岚将手中的酒壶子和盛酒壶子的木盘托扔了过去。
砸出一片水花。
砸出一片水花下面隐隐可见的肉体。
李元弘连忙紧了紧身子,这女人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温凤岚笑道:“遮什么遮?老娘什么下半身没见过?”
李元弘头都要大了,怎么会有女人以见过许多男人的下半身为傲?
他欲呼喊暗中的守卫。
温凤岚道:“刚刚你喝的酒,加了我独门秘制的毒药,你想死的话,便大声喊出来。让大家看看你赤身裸|体,毒发身亡的模样。”
“你说有毒药便有毒药?”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从口腔到胃里,有强烈的烧灼之感?”
李元弘额头渗出细汗。
许是泡太久的缘故,他开始面红耳赤。
温凤岚继续说道:“若是这酒无毒,怎会烧你的心灼你的胃?”
“你想怎样?”
李元弘咬了咬牙,道。
“很简单,”温凤岚单刀直入,“为什么要设局骗我?你在隐瞒什么?”
“本王如何骗你?”
“你先是让汪冲告诉我,万鹏是巡防营的人,然后又伪造了名册让我相信他被免去了军职,最后收买了管理名册的士兵,引导我相信万鹏不是好人。”
温凤岚看着李元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你煞费苦心,将杀我娘和我弟的人塑造成被官兵免职,沦落为马贼的人。但你千算万算,有一点没算好。他们根本没有劫财,他们只想要我们的命。”
什么马贼,只要人性命,而不要钱财?
温凤岚说完,李元弘陷入沉默。
“想好怎么编了没有?”
她挑衅式地问道。
闻言,李元弘嘴角抽了抽。
他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不管他怎么去掩盖,依旧不能做得天衣无缝。
他忽地抬起眸子,温暖而真诚地看着温凤岚说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胜过知道。”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会带来杀身之祸。”
温凤岚眉头皱了皱,当即转身离开。
循着进来的那面墙,纵身跃了出去。
虽然没问出幕后主使,但温凤岚一下缩小了范围。
她不傻,当今世上,能让李元弘费尽心思也要维护的人,大概不出五指之数。
温凤岚出了王府,隔着重重楼宇,目光遥望王宫的方向。
“杀身之祸?”
她自言自语:“我怕了吗?”
宁王府内。
李元弘见温凤岚头也不回地走了,泡在浴桶中的他急得差点腾空飞起,拉住对方。
“本王身上的毒还没解呢。”
他欲哭无泪,就算不给他解毒,至少把门关了吧。
浴桶正对着房门,门外的冷风吹来,凉飕飕的。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时,脚步声传来。
有人前来?
若是让人瞧见他这副模样,还有王爷的尊严?
他心下一急,对着水面横击一掌,瞬即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轮椅上。
紧接着他一把抓起一旁的长袍,飞速地裹住身体。
门外,彩云神色慌张地喘着粗气。
“奴婢该死!”彩云进了房间,把门关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不知为何会睡在花园的假山里,耽误王爷沐浴,奴婢罪该万死。”
说着,她流下两行清泪。
目光落到那浴桶里,猛然一惊。
浴桶上面赫然飘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自己刚刚拿在手里的百花酿酒壶。
“这酒怎么会在这?”
她送过来了吗?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元弘道:“先给本王更衣吧。”
刚才以为是别人来,穿得急。
随意裹了裹身子。
若是知道来人是彩云,他便不用慌张了。
彩云是他的贴身丫鬟,早就看遍了他的身体。
重新穿好衣裳后,李元弘道:“请童太医来府上一趟。”
彩云拿了话,退出房间,穿过大堂,准备去太医府。
蔺安和蔺海瑶耍得烦了,准备回家,看见李元弘的贴身丫鬟急急忙忙地从面前跑过,问道:“不服侍宁王睡觉,要去哪里?”
彩云停下脚步,道:“回蔺国公和蔺小姐,王爷命我去太医府请童太医过来一趟。”
“宁王生病了?”
蔺海瑶一下站了起来。
彩云知道蔺海瑶喜欢宁王喜欢得不得了,便安慰道:“许是沐浴时吹了些凉风,应该没什么大碍。”
“快去叫童太医来,休得耽误。”
蔺海瑶说完,又转身对蔺安道:“我们再坐一会,等童太医来看过宁王没什么问题再回去。”
蔺安早就料到姐姐会说这话,是以当他听到丫鬟要去请太医的时候,早就重新坐回椅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茗。
一柱香的功夫,彩云便领着童太医回府。
过了一个多时辰,童太医才从宁王的房间里出来,准备回府。
蔺海瑶在大堂拦住了他,“童太医,宁王生病了?严不严重?”
“只是感染了些风寒罢了,没什么大碍。”
童太医回道。他没想到大半夜,在宁王府里,会遇到蔺海瑶。
“只是感染风寒?怎么可能?凭你的医术,若只是感染风寒,何需诊治一个多时辰?”
蔺海瑶不信。
就这治疗时间,宁王生的病绝对小不了。
她恨不得冲进宁王的房间,看看他怎么样,又怕影响他休息。
“蔺小姐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说着,童太医要走。
蔺安一下拦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童太医贵为宫中太医之首,治个风寒也要一个多时辰,看来不太称职啊!赶明儿本国公得向陛下进言进言,换个人坐那个位置。”
童太医闻言,脸色立马大变。
“千万不要。”
“不要?那你就如实说,宁王生了什么病。”
蔺安端起国公的姿态,压得童太医大气也不敢出。
“宁王殿下怀疑自己被下毒,让臣检查身体。”
“被人下毒?”
蔺海瑶和蔺安同时惊道。
“那你可检查清楚了,宁王究竟有没有被人下毒?”
“这世上之毒千千万,即便臣再博学,也认识有限。”
“废物。”
“国公骂的是。”
童太医无奈叩首道。
心里却翻起白眼。
蔺海瑶又问:“那宁王殿下何以会怀疑被人下毒?是吃了什么还是喝了什么?怀疑对象是谁?”
童太医本不愿将宁王的事说出来让人置喙,无奈蔺国公一直在旁逼得紧,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宁王喝了壶酒后,便感觉从里到外的被火烧灼。至于谁让他喝的酒,他不肯说。”
童太医见两人不再追问,便走了。
蔺海瑶想去看看宁王,被蔺安拦住。
“可恶,我一定要找出给宁王下毒之人。”
她咬着牙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