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霜的眼中闪过一阵错愕，不知所措的红了耳根。
她和沈律之？
他们两个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这种羁绊。
但她看着沈嘉嘉充满期冀的眼睛，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反驳拒绝的话，只能求助般看向沈律之。
沈律之眸色深沉，坦然道：“倘若你继续叛逆，受伤。你宁霜姐要时常输血，以她的身体状况自然不可能怀孕。”
沈嘉嘉闻弦歌而知雅意，眼睛不由的亮起，欢欢喜喜道：“那我不受伤，养好身体，宁霜姐就可以专心备孕了是不是？”
小姑娘眼睛冒光，沈律之淡然处之，像是回答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随意的回答：“自然。”
最初的慌乱过去，陆宁霜脑中灵光一闪，自认为自己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备孕生孩子是假。
哄沈嘉嘉不许再受伤，才是沈律之的真实目的。
她察觉兄妹两个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显然在等自己答案。
她想了想，温柔顺从的点头：“是呀。生宝宝需要健康的身体，怀孕过程中，我也不能随便献血，嘉嘉你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沈嘉嘉一口答应。
陆宁霜没把这件事当真，沈律之却似乎上心了。
当天一回家他就将陆宁霜打横抱起，大步迈向卧室。
陆宁霜轻轻捶了他一下，小声说：“沈总，我排卵期。”
何况她刚献完血，吃避孕药太伤身，如果可以，不如不做。
沈律之低眸看她，眼中翻涌着陆宁霜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瞬，他说：“我知道。”
星星点点的吻落到侧颊上，陆宁霜有心抗拒，手轻轻挣扎了一下，却又蓦地想到病房里的女儿。
挣扎的手缓慢放下，陆宁霜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叹息了声。
算了。
伤身就伤身吧，不止一次，就无所谓了。
事后，沈律之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着女人柔顺的长发，陆宁霜侧身爬起来，裸露着光洁好看的脊背，翻出了避孕药和一瓶矿泉水。
沈律之嘴角愉悦的弧度瞬间褪去，黑着脸问：“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吃药的动作已经十分熟练，陆宁霜一口将药丸吞下，冷笑了声，平静回视男人的目光说：“沈总，我不配。”
以他们的身份生下一个注定不幸的孩子，肩上甚至还要扛上体弱多病的姐姐。何必呢？
自己总不能以为他们两个领了结婚证，自己生下的孩子就不会是私生子了吧？
她跪坐在床上，无声的与男人对峙。
良久，沈律之冷笑了声。
“配不配也不该是你来做主！陆宁霜，你过了。”
他再无兴趣继续下去，换了衣服甩门而出。
陆宁霜依然保持跪坐的姿势，脸色苍白。
职场上情绪不能过夜。
她第二天依然是神采奕奕的去了公司，路过楼下前台，察觉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她随意一瞥，便对上那人几乎喷火的眼睛。
顾天辰快步走了两步，靠近她后低声道：“管好你的破嘴，别给我乱说！倘若让我听到些不该有的东西，你哪怕成了沈总正牌老婆，我也有办法对付你！”
陆宁霜冷笑，嘲弄道：“看我心情咯。”
他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自己这么多年看下来，早就脱敏了。
顾天辰的脸色颇为难看，他咬牙道：“别蹬鼻子上脸！”
陆宁霜的表情很淡，并不在意他的话，转身想走。
对方忽然叫住她，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沈总被我老婆得罪都要跟我谈合作，可见对我的重视！你以为凭借你在他身边那点子情谊，就能哄得他为了你连自己合作伙伴都不顾了？别等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宁霜离开时的背影一僵，木然的在脑中回想他说的话，心脏抽痛，更是无法控制愤怒和恶心。
她一向好脾气，突兀的冷脸让一路意气风发的同事们，都不敢上来触霉头。
陆宁霜没管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敲了敲门，径直走进沈律之的办公室。
“现在进我办公室都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沈律之被陆宁霜的动静惊动。
他抬起眼，不含情绪的目光扫过那张明显受了委屈而气鼓鼓的小脸，故作无意的问：“怎么，吃瘪来我这撒气？”
陆宁霜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明显，却很难压制住心中的激动。
她径直走过去，按住沈律之的桌子，压抑住情绪，冷静分析：“沈总，顾天辰不适合和我们合作。”
沈律之放下笔，好整以暇的抬头：“理由。”
陆宁霜说：“顾天辰公司内部有亏空，和他合作风险系数太高。另外我手里有他忘恩负义的证据！这人人品不端正，跟他合作极有可能会变成与虎谋皮的冒险！”
她说完，沈律之颔首：“交一份分析报告上来，如果条件合理，前置的理由够充分，可以采纳。”
陆宁霜松了口气，要转身时，她欲言又止的回头，沈律之一挑眉，问：“还有什么事？”
“律之，”她难为情的看着对方，想到医生先前说的女儿的身体情况，又强迫自己说：“能不能给我一笔钱？我现在，很缺钱……”
沈律之蹙眉，看着昨晚还在跟自己呛声，现在就为了钱跟自己低头的女人，语气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恶劣。
“你是不是眼里只有钱？来找我永远只是为了钱？”
之前和他吵架时的表现历历在目，现在却又完全变了副样子。
陆宁霜的心一瞬如坠冰窖，她失神的反驳：“当初不是你先拿着钱找我的吗？”
“呵——合着，还得怪我？”沈律之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陆宁霜只是说错了话，可是再想和他对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只剩下沉默。
沈律之已经没了继续斡旋的耐心。暴躁的低头扣手机，头都不抬的问：“多少？”
“一百万。”陆宁霜闷声道。
收到到账短信，陆宁霜才转身要走，身后人却又开口：“顾天辰的合作取消，你写邮件通知。”
她心里一松，表情瞬间就好了不少，回头应道：“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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