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生理期不准吗,”
短暂的几秒种沉默后,陆宁霜开口,“医生建议我去做一个B超,怀疑是我怀孕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听她说到可能怀孕的时候,后座的男人表情微微动了动。
陆宁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道:“结果告诉我没什么事,就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想也知道,每次我都有吃药,怎么可能怀孕。”
她自认自己这番话说得很巧妙,既解释了自己从妇产科出来的事,又表明了自己不会怀上沈律之的孩子,让他不会有后顾之忧。
陆宁霜在心里暗搓搓的给自己点了个赞,抬眼却看到后视镜中,沈律之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半晌,才冷声开口:
“你知道吃药就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种话,自己说出来,和听沈律之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陆宁霜心头涌上涩意,低低应了一声。
回到公寓,陆宁霜浑身疲累,她脱掉外套准备去洗漱,挺拔的身影却从后面笼罩过来,沈律之扳过她的肩,低头吻她。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更加贴切,陆宁霜很快就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让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男人的动作丝毫没有放轻的意思随着“嘶拉”一声响,将她的衬衣撕开,扣子崩落了一地。
沈律之在床上的时候,向来是个很不错的情人,温柔体贴,顾及她的感受,除了时间太久之外,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不快的感受。
而这一次,却粗暴得紧,甚至让陆宁霜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的时候。
在黑暗的房间里,她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石头,承受着身上男人的一味索取,痛得晕过去又醒过来,结束后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吻痕,几乎连路都走不了。
那一夜,是陆宁霜心底最深的噩梦。
她有些恐惧的去推沈律之,“别……轻一点……”
沈律之惩罚性的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动作稍稍放缓了些,多少控制在了陆宁霜可以承受的范围里,将她打横抱起来,压到了卧室床上。
几乎是刚刚结束,陆宁霜就立刻昏睡了过去,这一觉就从下午睡到了晚上,直到被沈律之的电话吵醒。
沈律之向来平静镇定的语气中,难得染上了一抹焦躁,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中心医院,司机现在已经过去了,立刻过来。”
陆宁霜完全清醒了过来,拖着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身体,随便往身上套了几件衣服就出了门,下楼的时候刚好沈律之派来的司机也到了。
她问司机:“沈嘉嘉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已经失去意识了。”
司机将油门踩到了底,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不知道怎么从楼上摔下来的,头被磕破了。”
陆宁霜一颗心瞬间吊了起来。
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了下去,一路来到了重症病房,沈律之正在和几个外国医生说话,见她过来,脸色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许,一扬下颌,几个护士立刻带着她往手术室走去。
“小姐,我们需要抽取你800CC血,”医生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说,“保持清醒,不要睡过去。”
“快一点吧。”
陆宁霜说完几个字,便转过头,看到躺在另一张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年轻少女。
沈嘉嘉,沈律之那个唯一的妹妹。
关于沈律之的家庭,陆宁霜了解得其实不算很多,只知道沈律之父母去世的早,留给沈律之的只有沈氏集团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和一个患了凝血功能障碍的妹妹。
这种病症非常罕见,也很难治愈,属于凝血功能缺失,换句话说,就是止不住血,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口子,也能源源不断的流血,直至失血过多而死。
偏偏,沈嘉嘉的血型还是稀有的RH阴性血,和她的血型一样。
六年前,沈嘉嘉出了车祸,命悬一线,整个市的血库都被调空了,但还是有很大的缺口,而那时,她刚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无处可去,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走投无路,想到卖血,于是,就碰上了沈律之。
这简直是一拍即合的事。
除了妻子,情人,秘书,床伴,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沈嘉嘉的私人血袋。
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缓慢流淌出去,陆宁霜浑身冰凉,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护士在一旁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不让她睡过去:“陆小姐,不能睡,睡过去的话,血液流动也会变慢的!”
陆宁霜用力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
直到800cc的血抽完,陆宁霜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她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一旁的营养剂已经挂到了底。
陆宁霜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她刚有动作,身边就传来低沉的男声:“别乱动。”
沈律之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眉目间染着淡淡的疲惫,“我去叫护士。”
陆宁霜张了张嘴,叫他:“嘉嘉怎么样了?”
沈嘉嘉今年不过十四岁,才刚刚上高中,和沈律之沉闷淡漠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是个天真烂漫,纯真善良的小姑娘。
“她很好,已经醒了。”沈律之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沈律之抬步出了病房,不多时护士过来,给她拔了吊针,又拿了些补血用的药,看着她吃下后才离开。
陆宁霜又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沈嘉嘉。
她下了床,打算去沈嘉嘉的病房看一眼,却刚推开门,就被迎面重重一推!
刚输完这么多血,陆宁霜浑身无力,被这么一推,连躲都没法躲,直接摔倒在地,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半天才抬头才看清身前的人,竟是夏如烟。
“哈,我还以为你跟沈律之是什么关系,不就是他妹妹的一个血袋子吗!”
夏如烟满脸讽刺不屑,“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