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霜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她的主要工作是沈律之的床伴,但同样,她也是沈律之的秘书,有不少文件要整理,当她处理好的时候,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陆宁霜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去办公室叫沈律之,但当她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沈律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和沈律之是公司下班最晚的两个,或者说是沈律之要留在公司处理工作,她留下来等他。
而今天,沈律之却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甚至连车都开走了。
陆宁霜叹了口气,知道沈律之是在生气。
只是她不是很明白,沈律之生气的点在哪。
陆宁霜走出公司,打了车回到公寓,沈律之已经到了家,见她进来,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她本来想看晚上有没有时间开口问了沈律之拿钱,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我明天要请一天假。”陆宁霜说,“我要去医院一趟,最近生理期不太准,医生让我过去做一下检查。”
沈律之没有多问,是默认的意思。
第二天,陆宁霜起床的时候,沈律之已经去公司了。
她披衣下床,因为不需要工作,她也懒得化妆,简单换了衣服后就拿过钥匙出门去了医院。
“刚刚打过针,现在还在睡。”
护工小声道,“陆小姐,放心吧,安乐她很乖,别的小孩子一打针吃药哭得不行,安乐从来不哭,医生护士都夸她呢。”
听着护工的话,陆宁霜不觉得欣慰,只觉得心酸。
安乐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却要承受这么多,才催生出这么过分的早熟,而她作为母亲,却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帮她承受分担任何痛苦。
“麻烦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陆宁霜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拿出手机给护工转了一万块钱,才去办了手续,交了二十万的手术定金,剩下的五十万在一个月内补齐。
但她手上现在可以挪用的全部现金也不过三十多万。
陆宁霜叹了口气,打算回去先把沈律之送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包包衣服之类的卖一下,反正她也用不到。
今天医院人不少,陆宁霜心事重重,没怎么看路,迎面撞到了人,急忙道歉:“不好意思……”
“陆宁霜?!”
尖利的女声让陆宁霜抬眼在看清眼前的人时,瞳孔微缩。
倒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夏如烟挽着顾天辰,满脸厌恶,趾高气扬,“阿辰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没死。”
陆宁霜懒得理会夏如烟的冷嘲热讽,抬步就想走,却被重重推了一把。
“走什么走啊,这么久不见,来叙叙旧呗,”夏如烟语气都透着刻毒,“听说你当上沈律之的秘书了?啧啧,床上功夫见长啊!当年当小三练出来的吧?”
这话她刻意放大了声音,见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说话越发的难听,“我跟阿辰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以为是你能插足的吗?现在还一个人来医院,该不会是染上什么脏病了吧?”
这颠倒黑白的一通话气得陆宁霜浑身发抖。
当年,明明是顾天辰先追求她,她被顾天辰伪装出来的表象蒙蔽,与他订了婚,直到陆氏破产的时候才知道,顾天辰早就和夏如烟勾搭到了一起!
“啧啧,看上去长得也清纯的,竟然当小三啊?”
“现在有些女人哦,真是不要脸,什么下贱的事都做得出来……”
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看了过来,夹杂着不屑的讽刺,让陆宁霜手脚冰凉。
夏如烟还在说:“我现在都已经跟天辰结婚了,今天就是来做孕检的,你以为你倒贴阿辰就会看上你了吗?做梦!”
“闭嘴!”
陆宁霜忍无可忍,扬起手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半点都没留力,夏如烟的脸立刻高高的肿了起来!
“你找死是不是!”
顾天辰大怒,一把将陆宁霜推倒在地,紧接着一脚就要踹过去,报他昨天的仇!
陆宁霜眼看要躲不开,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的疼痛,周围却一瞬间安静了下去。
她睁开眼,看到沈律之挺拔的背影。
“顾总好大的火气。”
沈律之面无表情,“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人动手,家教不错。”
顾天辰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沈律之抓住陆宁霜的胳膊,将她半拉半拽的从地上扶了起来。
顾天辰见状,还想往陆宁霜身上泼脏水:“沈总,您有所不知,这个陆宁霜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可千万别被她蒙蔽了双眼。”
“呵。”
回应他的是沈律之的一声轻笑。
沈律之面色淡漠,语气幽冷:“我的女人,应该还轮不到你品头论足。”
话音落地,顾天辰脸色更加难看。
他本以为,就算是陆宁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爬上了沈律之的床,对于沈律之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应该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而他可是和沈律之有实实在在的合作关系的,沈律之怎么说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沈律之竟然会这么维护这个陆宁霜!
顾天辰扭曲着表情,半天说不出来话。
沈律之淡淡吐出两个字:“道歉。”
夏如烟刚刚的嚣张气焰已经全没了,她还想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被顾天辰狠狠拽了一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不好意思。”
陆宁霜没理会她。
这三个字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想要的,是让这几个人付出实质性的代价,血债血偿。
沈律之拉着她出了医院,将车钥匙丢给她,漫不经心的道:“去开车。”
陆宁霜发动车子,才想起来问:“沈总,你怎么会来医院?”
沈律之扫她一眼:“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去妇产科做什么?”
陆宁霜心头骤然一凛,掌心就不自觉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沈律之竟然看到了她是从妇产科出来的?
除了妇产科,他还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