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言夫妇带着女儿,顺利回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家。
可是,看着并未上锁,虚掩着的门,他们的心咯噔了一下。
“辰辰,爸爸妈妈回来了。”杨舒云拉开门,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呼唤道:“妈妈带着妹妹回来了哦。”
“辰辰?快出来看看妹妹。”
无人应答。
而这时,顾南礼的一句心声,让她母亲心中的不安攀升到了顶峰。
只听见小奶音不满地抱怨着:【咦,为什么家里也这么臭……】
和女儿待在一起这么多天,杨舒云明白,顾南礼说的臭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厄运的臭味。
“辰辰!”杨舒云把女儿交给丈夫后,顾不上脱鞋,跌跌撞撞地就往屋里跑。
顾之言抱着顾南礼,沉着脸紧跟在妻子身后。
然而,根本不需要寻找。
两人的儿子,顾南礼的哥哥顾南辰,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看到儿子并没有出事,似乎只是在地板上睡着了,夫妻俩松了口气。
可气还没松完,顾南礼的小奶音又在他们耳边急促地响起:
【快把哥哥抱起来啊!有人在借他的命!】
两人俱是一惊。
夫妻俩眼中毫无异样的客厅,在顾南礼眼中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小小的顾南辰身下躺着的原木色地板,被用暗红色的不明涂料画上了繁复的图案,透着诡异的红光。
而他身上,则被散发着浓郁恶臭的粘稠黑气包裹着。
同时,又有源源不断的淡金色雾气从顾南辰身体中渗出,穿过黑气,钻进了地面的图案里。
经过两次亲身体验,对女儿的心声深信不疑的顾之言,一个箭步上前把儿子抱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顾南辰的身体竟轻的可怕。
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几不可见,脸色也十分灰败。
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断气。
他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儿子放到沙发上。
杨舒云惊慌地看向丈夫:“言哥,辰辰他这是怎么了?!我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哪个不要脸的邪道士!竟然用这种手段偷人生机!】
【撞上我锦鲤大王,算你倒霉了!】
【敢偷我哥哥的命,让我来好好教你做人!】
顾南礼的小奶音骂骂咧咧的,看起来十分生气。
却让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的顾之言,顿住了动作。
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或许,他们的锦鲤宝宝可以救儿子。
同样听到了心声的杨舒云,也眼巴巴地看着顾南礼,不再催促丈夫。
一时间,两个成年人竟然都没想过怀疑小锦鲤的能力。
而初生的小锦鲤,此时正忙着调动自己内丹中存货不多的灵力。
对父母灼灼的目光并没有察觉。
顾南礼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夫妻俩不知道女儿用的是什么方法,效果反馈的十分迅速。
短短几分钟,原本看起来已经生机快要断绝的顾南辰,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差点要归于沉寂的胸腔,也重新恢复了健康有力的跳动。
在父母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顾南辰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疑惑地出声:“爸爸妈妈?”
属于幼儿的稚嫩嗓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含糊,落在顾之言夫妻俩的耳朵里却格外动听。
杨舒云激动地俯身,搂住还在状况外的儿子:“辰辰!你快把妈妈吓死了!”
“呕!”
儿子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旁的大功臣却突然开始呕吐。
出生才没几天的小宝宝,只喝过一些奶水。
此时的顾南礼,躺在顾南辰的边上,泪眼汪汪地往外吐着一口又一口带着难闻恶臭的黑水。
那让人窒息的味道,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反胃起来。
【呕!救命啊啊啊啊好恶心!】
【我再吃厄运……呕……我就是狗…呕……】
【顾南辰你赔我!呕…】
原来,顾南礼现在吐出来的黑水,竟全是她刚刚从顾南辰身上吸收走的厄运之气。
顾之言也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女儿前两次说他身上臭,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不得不说,是真的很臭……
两个人成年人还能强撑。
刚醒没多久的顾南辰,直接被熏的又昏了过去。
就连顾南礼自己,也被臭到头晕眼花神志不清。
当呕吐终于停止后,夫妻俩屏着呼吸飞快地给女儿清理干净并换上了新的衣服。
至于那件被黑水沾湿的衣服。
塞进垃圾桶系紧垃圾袋封口一气呵成!
打开新风系统,又把窗户全开,过了好一会儿,夫妻俩才缓过劲来。
***
“噗——”某间不透光的密闭房间里,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喷出了一口黑血。
在他身边,有道略显尖锐的女声响起:“失败了?!”
“有人破了我的逆转阴阳阵,命线断了。”中年人声音沙哑,他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冷淡地说道。
“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你们师门绝技吗?!”女声带着点癫狂,情绪十分激动。
“要不是你向我保证,如今华国玄门无人能认出这个阵法,也无人可破解,我怎么可能把家族秘传的血石给你拿做阵眼!”
“你失败了?你怎么敢失败!那我儿子怎么办!”
但对于女人的质问,中年人却毫不在意。
在这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中,只有身处阵眼的血石在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命线断了而已。”中年人的眼眸似乎因为映着血石的光,也泛着隐隐的红色。
“等我找到是谁破了我的阵法,我会杀了他,到时候给你儿子再把命线续上就是。”
“你最好说到做到。”女人声音带着狠厉,“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愚弄我的下场。”
中年人闻言闭上了眼,没有理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