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吗？

大姨们突来的举动让季东瑾有些懵懵的，可爱的小表情更是逗得她们更加喜笑颜开。

大姨们热情地将手上现有的物资拿了些给季东瑾。在安全屋中，有些人先行跑出来，带的东西较为充足。大家本就是上香来的，最不缺一些吃食和用品。

很快，大姨们围着季东瑾，不一会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是季姑娘病了吗？诶呦我这有些水果，你拿些回去给她吃！”

“我们这边药不需要那么多，凑一凑还剩了些，你给季姑娘拿去哈！”

“还有我们保温壶里还有些炖汤，没有油的，很适合给你妈妈喝！”

“快，还有我们这一些甜食点心，你都拿回去和你妈妈一起尝尝哈！”

热情的群众纷纷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拿给季东瑾，很快，季东瑾的小手都快抓不过来了。就连手指缝也被几个姨姨挂上塑料带。整个人身上满满当当的。

季东瑾看着热情的众人，甚至有些还有继续往他手里塞的趋势，他赶紧叫停。

“不用了不用了……”季东瑾感激的眸子望着一众和蔼的大家，深深鞠躬向众人真诚地道谢，“已经够了，谢谢大家……”

“嗨，这有什么的！”一个妇人摆摆手，“我儿子可多亏了季姑娘才好这么快哩！”

“对啊对啊，我爸那病也不严重，但药费贵的离谱，季小姐可是帮我们家省了很多钱啊！”

“是啊，”一位老妇人眼眶微微湿润，“我好久的老毛病在小季的治疗下也缓和了不少，少受好多罪咯！”

“季医生很好，你有个好妈妈！”一位年轻人对着季东瑾感慨说道，他半拍着肩膀，“快给你妈妈送过去吧！”

季东瑾抿了抿，见长辈们都附和似的对她点点头。他再一次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才抱着一大堆药品和食物离开。

小宝和季西琛翘首以盼，终于看到季东瑾的身影出现，兄弟两急忙凑上去。

“哥，你怎么去那么久，可算回来了……”季西琛见到季东瑾才稍稍安定下来，继而看到季东瑾手中抱着的一大堆的东西。

季西琛和小宝目瞪口呆，“哥，你哪里来这么多东西……”

“是很多姨姨奶奶和叔伯给的，”季东瑾解释道，“他们一听……季初病了，就给了我很多东西让我带给她！”

季东瑾在对季初称呼的时候，隐隐停顿了下来，几乎没有缝隙地衔接上季初的名字。

小宝没听出大哥的话语里的不对劲，继而兴奋得双眸放光，“太好了！妈妈有救了！”

季西琛和小宝上前帮季东瑾分摊着手中东西的分量，先找出了些退烧的药品等季初醒来喂她吃下。然后崽崽们还找出她目前能吃的一些食物，摆放在季初旁边，等她醒过来就可以吃。

“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小宝对两个哥哥说着，提议道，“哥哥你们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这边我来看着就好。”

季东瑾点点头，“嗯！你就在这边，我出去看看那些姨姨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毕竟他们帮了我们这么多。”

季东瑾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还未走多远，就听到季西琛紧接着起身的声音。

“哥！我陪你一起！”

季西琛加快些脚步靠近他，与他并肩一起出去。两人身形差不多，这段时间季初把他们营养补上来后，身行更是如抽条般长高。

“哥，还是没能全部接受她吗？”

一直到走出去，到小宝看不见的地方，季西琛伸手接住掉落下来的雨滴。

大雨已经变小，小小的水珠滑在季西琛的手心，季西琛轻轻捻住，而后擦了去。

季东瑾自然知道季西琛的“她”指的是谁。

季东瑾微微敛眸，到底还是被季西琛听了去，季西琛是他们三人中最为敏锐的，从季初那学医学了些，他也懂得了察言观色。

自然，他语气中微微停顿而后咽下的那句称呼，还是被季西琛给捕捉到了。

“你知道吗？”季东瑾抬着头，乌黑的眸色映出天空的一片阴霾。

他不答反说，“很多人都在说她很好。”

季东瑾纤长的睫羽微微盖住眼眸，继而平望着前方，少年眼中深处满是各种复杂情绪。

季西琛点点头，“我能猜得到。”

从病人开完药痊愈后的感激眼神中，从小宝和他们得到心仪书籍和零食的快乐笑声中，从陆亦川对她投去的赞许和敬佩……

再到今天季东瑾回来带的一大堆食物和药品。

季西琛看得出来，季东瑾又何尝不是。

“哥，总该是要前看，”季西琛眺望远方，眼眸中似有点点笑意，“你说是吗？”

“那你呢？”季东瑾反问。

季西琛笑意微顿。

“至少小宝喜欢她嘛！”季西琛重新恢复着笑，神色微微认真起来，“而且现在确实对我们挺好的……”

她给了他们现在她能给到的学习资源，甚至搬到县城，还给了他们一个遮风避雨可以填报肚子的家。

季东瑾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

因为受之前家庭影响，他和季西琛其实很懂了人情世故，也明白了很多人心的叵测。

世俗险恶污浊，他们只想守护弟弟的一片纯净童真。

所以很多都是他们独自扛起来，他们是亲兄弟，更是并肩作战的朋友。

只要一个眼神，季西琛就知道自己果然隐瞒不了自家哥哥。

季西琛叹口气，“我知道她现在很好，但我不知道以后，所以……”

所以他不敢赌，怕希望再一次落空；怕窥见一点太阳后又重新覆入黑暗。

因为有害怕，所以他索性选择不相信，这也是季西琛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尽管季西琛没说完，季东瑾也听懂得了季西琛的言外之意。

“哥，”季西琛眼中难得流露脆弱，“你也是吗？”

褪去伪装，季西琛也不过是早熟些的孩子罢了。

“嗯……”季东瑾轻轻应了声，附和着季西琛。

望着渐渐暗淡的夜色，各怀心事的两位少年久久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