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县城里面民风淳朴，大家辛勤劳作着，同时也对神明寄予着自己的美好愿景。自然，他们也格外看重与尊敬每一次去庙里上香的日子。

因此这段时间相较于平时群众更多。

大家热热闹闹的结伴出行，也有些人趁此机会与家人团聚相伴。因此，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尽管有一大部分人因为家里的近而先行离开了，但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在山脚和山腰处的民宿居住一晚。

共甚至还有原先就居住在这附近的居民。

原本一派融融，家人、亲友结伴而行的欢声笑语，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山洪打断了。

只剩惨叫和呼喊一片。

季初很快就辨别出来这是下午三个崽崽们嬉戏的那条河流。河流因为暴雨的原因，再加上河流较为低处的位置，水位迅速汇集上涨，形成急剧涨落的洪峰。

山洪突然爆发，并且来势汹汹，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破坏力强大。

季初立马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三个崽崽，分辨出洪水流向的位置，带着崽崽往左右两边跑。

幸好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山腰处，受到山洪的攻击相对较轻。

“快！跟紧我！”季初着急地对着崽崽们喊，边喊，将崽崽们一个个牵好，让崽崽们先走在她的前面。

与此同时，住在民宿的其他群众也纷纷跑了出来，人们惊慌失措地涌起来，顿时狭窄的出入口被堵得死死的。

紧张恐惧的气氛弥漫在所有人心间，让局面陷入混乱。

民宿老板举着个喇叭边疏散边喊话着，“来啊，有序排队有序排队！”

“大家伙的别急啊！等等咱附近部队的就会来救大家了啊！”

民宿老板这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众人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在民宿老板的指挥下，情况才逐渐好转。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啊！出人命了！”

一位约莫40出头的妇女晕倒在地，原本拥挤的人群四散开，生怕和自己扯上关系，只剩这位妇女倒在那片空地上。

妇女一身穿着打扮略显单调，上衣白衬衫下身牛仔裤，凌乱的头发随意披散着，看不清面容。

另一位与她同行的先生，早已下的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双手颤抖着从包里摸出手机，紧急地拨打求救电话。

“先生……现在因为来水灾，附近几个县城的医院都已经爆满了……”电话那边的医生束手无措，“我们实在是人手不够……”

“再加上现在发大水了，我们的救护车开不进去呀……”

先生听着电话那头医生的话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浑身如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跪坐在了地上。

这幅凄惨的模样引得众人纷纷惋惜，唏嘘不已。

“先生，你先别急！”电话那边的医生紧急说道，“您先采取一些自救措施……”

在医生的提示下，这位先生先将妻子平平地放倒在地。

“接着，您探查一下这位女士的鼻息……”

这位先生一一照做，等他用颤颤巍巍的手触探到自己妻子的鼻息时。

“只……只剩很少呼吸了！”

先生的冷汗已经打湿衣服，顺着脸颊一路流下，滴落在地。

“先生您先冷静！”医生紧急稳住他的情绪，下达指令。

“现在最重要是给病人做心肺复苏！”

“心……心肺复苏……”先生的手抖得不像话，“我……我……我不会……”

“先生！您先……嘟嘟……”

水灾竟是影响到了信号，电话出现一阵忙音，紧接着就再也没有了相应。

黑屏的手机让这位先生彻底陷入绝望，望着双眼紧闭的爱人，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突然，他当众朝众人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求各位！有没有会做心肺复苏的！救救我妻子！”

先生的话语配合他磕头的动作，每说一句他就重重的磕一下。

不少人因为水灾的到来急忙避难已经离开了，周围仅有的几家民宿人数本就不多。

留存的一些围观群众也不敢贸然上去，这万一没给人家救活，岂不是拖累到自己了！

季初颇为不忍地看着，只觉得心被狠狠地揪住，她很想上去帮他们，只是——

“小季快带你的孩子走啊！”赵大娘扯着季初的手腕，“快啊！孩子们还这么小，被冲走了怎么办！”

赵大娘的叫喊让季初动摇不定，季初始终拿不下主意。崽崽们还小，当务之急是把崽崽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

“难不成你要救啊！”赵大娘焦急催促，“管好自己才重要，大水都要淹上来了！”

三个崽崽哪会看不出季初的想法，在她犹豫的时候，全都乖乖巧巧地站在她的身边。

“妈妈你就去吧！”小宝乖巧地对季初说，“小宝会跟好两个哥哥的！”

就连季西琛和季东瑾也对她点头保证。

不行！

她怎么能不知道眼下的危急时刻，她只恨不得此时有个分身术，能让她左右兼顾。

一边未知的水灾即将到来，三个崽崽只要在这里，就还有危机；另一边那位妇人也命在旦夕，不及时抢救只怕性命堪忧。

让崽崽们先行离开更是危险，大难降临最考验人心，人心的险恶有时候比灾难都可怕。崽崽们年纪这么小，没有她带着她又只能安心！

赵大娘带不动三个崽崽，并且她的赵大娘也没有相熟到如此地步，她并不觉得赵大娘能同意甚至带好崽崽们。

但此时那位先生还在跪地磕头着，额头已经渗出血迹，混着汗水流淌下来，模样好不悲惨。

妇人的意识也已经模糊，季初看得出来，她的生命力在极速流失。

众人步伐匆匆，只是忽视着走开，亦或是急忙一瞥又不忍直看而掉头离开。

但去救人的话，在这里她也没有信任的人可以接手……

除了——

“部队的人来了！来救我们了！”

围观人群中有人发出激动的呐喊。

比水灾先到的，是迎面赶来的部队战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