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提着菜回到家,就看到两小只坐在院里,季东瑾站在矮凳上煮晚饭。
她快步走进厨房,心里明明在心疼,嘴上却恶狠狠地骂着,将季东瑾一把推开,嫌弃道,“走开,你做的饭难吃死了!”
季东瑾被推倒在干草垛上,头上的呆毛还翘了一撮,他脸上难得泛上懵懵的情绪。
季初从没见过这样的季东瑾,忍不住伸出手蹂躏他的脸。
表面上面无表情,但她内心已经开始土拨鼠尖叫,好Q弹的手感。
季西琛和季南衍将他扶起来,两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心,“大哥,你没有事吧?”
“没事。”季东瑾摇摇头。
他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季初,脸上似还有她留下的余温。
季东瑾嫌恶地猛搓了好几下脸。
季初买了鱼炖汤,奶白色的汤上几颗葱花点缀。还有一份拌辣椒的生黄瓜,一道肉丝炒卷心菜。
许是这几天季初明里暗里态度的变化,让崽崽们又多了些期盼和胆量。
“好香。”小宝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肚子咕噜噜地叫。
季西琛也微微坐直身子,对小宝轻声说,“我也闻到了。”
“但是,她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啊。”季西琛心性到底更沉稳些,“隔壁的阿强哥和我说,犯人在死前都会吃一顿好的,那个女人不会要……要把我们卖掉吧!”
小宝听到二哥的话,瞬间紧张起来,两手分别揪住哥哥的衣服,他不要被卖掉!
季东瑾反手抓住两位弟弟的手,死死抿着嘴唇。
“都过来吃饭!”季初喊道。
季东瑾率先往前走一步,正要挡在弟弟面前,就被季初拦了下来。
“等一下。”
小宝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正准备带着哥哥跑,又听见季初说。
“想吃饭,先叫一声妈吧。”季初不咸不淡地说。
“这么久了,都还没听你们叫过我。”
话音一落,诡异的沉默在屋子里弥漫。
然后,季初就看见三个崽子僵在原地。周围一片死寂,压抑的气氛蔓延。
很久后,季东瑾狠狠握紧拳头,小脸紧绷着,带着不符合他年纪的老成,目光平静无波,“是你说,我们不配叫这个字。”
但其实,只有季东瑾知道,他内心此刻正强烈波动,连带着一股无法压下的怨恨。
季初脑海中倏地浮现一段记忆。
某天,原主被村里几个妇人围在一起嘲笑,还被推到在地,挨了她们几下脚底板。
她不敢反抗,回来后却抄起擀面杖,对着给她递水的小宝就是狠狠一下。
就连季西琛和季东瑾几处关节也造成严重淤青和损伤。
三个崽子在她的棍棒下大声哭喊求饶,嘴里不断喊着一声声的妈。
换来的是季初更加凶狠的打骂,并且呵斥他们不配提这个字。
原主将它视作一辈子的耻辱。
后来,三个崽子从未再叫过一句娘。
那一年,他们刚满四岁。
季初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段记忆被原主刻意压下,就连她拥有了原主的记忆后都没想起来过。
原主被欺负固然可怜,但将矛头对准无辜弱小的孩子也确实可恶。
良久,季初叹了口气,“吃饭吧。”
饭桌上,气氛沉重,就连原本饿坏了的小宝也只是戳着米饭,一口没吃。
季初给他们每人都盛了一碗汤,又把肉丝挑出来夹给他们。
“你们不想叫,那我就等到你们愿意叫我的时候。”
说完,季初率先将饭碗一放,站起身离开。
在她转身后,季东瑾捏着碗沿的指尖泛白,季西琛拿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小宝假装埋头扒饭,实际上眼眶早已一片通红。
季初回到房里数钱,今天卖肉夹馍和买菜,最后还剩15块。
季初对着钱发愁,崽崽明年要送去学堂,她还要更努力赚钱。
季初决定,先赚它一箱黄金!
至于为什么是黄金,当然是因为它不会贬值。
看看外面的天色,村里晚饭吃得早,天还没黑,季初决定上山去碰碰运气。
后山上茂林从事,道路崎岖,往前的深山更是暗藏危险,因此,很少有村民前来。
此时,季初背着箩筐,斩断前面的荆棘开路,同时眼睛四处张望,用系统识别着这些植物。
【宿主,往前有黑节草!】系统在她脑海里惊呼。
黑节草?
季初快步往前走在一处温暖湿润的岩层底下,它们茎干直立,叶子一节一节地,竟生长着一大片!
【黑节草,又成铁皮石斛,兰科植物,有益胃生津,热病津伤之功效。】
同时更是“中华九大仙草”之首!
这足以体现铁皮石斛的珍贵药性和价值。
长得这么显眼,却因为村民的闭塞无知,白白将这么好的资源浪费,每天抱着饭碗过着苦日子。
季初眼前一亮,抓紧时间,从它的三分之一处斜向下砍,留下一两节等待它长出新芽。
在她砍下一颗后,脑海中系统的电子声又响。
【滴——恭喜宿主累计采集三种药草,获得积分24点】
季初疑惑,【这是什么?】
【积分是根据草药的珍惜程度和数量决定的,之前的清热草和车前草都是一分。】
系统解释完,又说,【宿主,有了积分,就可以兑换技能和物品,而且还能给我升级噢!】
【大到宇宙飞船,小到一根绣花针,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系统做不到,所以宿主快快攒积分吧!】系统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一抹欢快。
季初只觉得惊喜,挖黑节草的动力猛涨,赶在天完全黑的时候,动作利索地砍了一大部分,把箩筐填得满满的
季初准备先回家,明天再来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到家后,三小只已经收拾好了碗筷和桌子,还整理了屋子,铺完草席睡觉了。
季初看见他们给她留的晚饭,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将他们再抱到木板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后,季初自己躺在沙发上。
其实也称不上沙发,木板搭着一块海绵再盖一块布,磕得她十分难受,就连崽崽们睡的木板床也发这吱呀吱呀的声音。
整个家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块能遮风挡雨的小地方,但凡再来几次上次那样的狂风暴雨,迟早要塌房。
季初决定,把石斛卖后的第一件事,她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