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转头,看着还在愣怔的季西琛,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看到季西琛衣摆露出的一截绿色,季初还是惊叹了下。
清热草和野草长的相似,他昨天只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愧为未来医学界的领军大佬啊。
季初忍不住在心底感叹。
季初带着季西琛离开时,却没注意到不远处一棵树下藏匿的小身板。
隐匿的季东瑾目睹了全过程。
他背着一捆比他人还高的柴火,小小的身影被竹筐压的弯了下来。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胖过来欺负弟弟。
还未等他赶到,就看到季初已经朝小西跑过去。
那时他还在自顾恨恨地想。
如果季初有任何打骂季西琛,那这捆柴他迟早让它烧到季初的院里!
可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从早晨他们三兄弟在床上醒来再到现在,这个女人一直在做着和之前相反的事情。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季初回家后打算先看看小宝,她往木板床上走去,掀开被子。
没看到。
季初:“??”
季初瞬间急了,到处去找,终于在厨房找到了小宝。
小宝踩着一个木凳,举着和他一样高的铲子在熬粥。
看到季初过来,小宝瞪大眼睛,止不住的害怕,“粥……粥马上就好,不要打小宝……”
说着,小宝似是想到什么,略微往后退去,但他忘记他踩在木凳上,脚下一空身体不住往后仰倒。
季初一惊,冲上去接住了他,看着怀里受惊的小宝,季初越发觉得原主不配当娘,对怀里的小宝满满的怜惜。
季初拍拍小宝的背,安抚道,“好啦,你看看娘亲给你带了什么?”
小宝感觉到自己被一个臂弯拖住,怯生生的睁开眼,在看到兔子时眼前一亮。
季初笑着捏捏小宝的脸,“等等娘亲煮了它,小宝就有兔子吃了。”
“小宝也能吃吗?”小宝眨着大眼睛,满满的不敢置信。
“当然。”季初心疼地将他抱的更紧,“娘亲是特意给小宝带的。”
季东瑾一进来,就看到一大一小的两只蹲在井边,季初还向小宝展示被剥得干净的兔子。
她神色得意,“我厉害吧,中午咱们就吃……”
“果然下流的娘生的,都是杀千刀的小杂种,一路货色!全家都是等死的窝囊废!那个荡妇在哪里,打了我家小胖不敢出来了?”
突然,一道粗犷的女声划破天际。
季初抬头一看,看到走进来一个妇人,层层肥肉叠一起,显得整个人特别臃肿。
她身后,是昂首挺胸的小胖,对上季初的眼神,他还挑衅地笑起来。
季初上下打量他们,转头对小宝认真的说,“怎么还有水桶会走路的啊?”
张红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胖,气冲冲走到季初面前,指着她呵斥,“我家小胖被你打的屁股都还肿着,你今天必须……”
张红说着,眼神突然瞥到季初手里的兔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里迸发出贪婪。
“必须把兔子给我作为补偿!”张红话一转,理直气壮地开口。
说着,她还伸手就要去抢。
季初手上的菜刀比她更快,刀锋凌厉地落在离张红指尖只有一厘米的兔腿上,在兔腿上留下很深的一道痕迹。
张红忍不住瑟缩一下,这要是砍手上,手指都得分家一节!
季初冷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比身上脂肪还厚的人。”
张红气急,可又不敢再上前,于是跌坐在地上,撒泼嚎叫。
“不活了,不活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连我家小胖被打都不能讨回公道!”
张红的喊叫吸引了很多路过的村民,村民开始围聚在季初家,指着季初指指点点。
“诶,这个就是俺们村那个恶毒的妇人?”
“可不是,昨晚我儿子路过还看见她儿子跪着扇自己哩!”
“孩子爹不管吗?这样恶毒都娶的走,诶呦这日子得多艰难啊!”
“你是刚来的吧,她没有男人,她是未婚先孕!”
随着一个村民的话音落下,众人看着季初的眼神愈发鄙夷,嘲笑,奚落,厌恶更是写在脸上。
张红忍不住低头笑出来,还敢和她斗!
季东瑾板着一张脸,将两个弟弟拉远一点,以往季初总会偷偷忍下,晚上更痛恨地打他们。
最严重的一次,伤口直接裂开一手臂的血痕,她也能做到漠视不理。
“谁说他们没有爹的!”季初突然抬头冲他们吼。
顿时间,在场的人全都愣住,就连三小只都僵在原地,齐刷刷全看着季初。
“其实……”
迎着所有人的注目礼,季初停顿了下,再抬起头时,眼眶通红,连带声音也开始哽咽。
“其实,孩子爹……死,死了。”
哗——
瞬间,在场都寂静了。季初一人站在中间,显得格外落寞。
“我们结婚没多久,他,他就死了,后来我怀孕了,娘家要我打掉孩子去改嫁,可我不肯,就偷跑出来了……”
“可是你虐待你的孩子!”张红反驳。
“我在教育他们吃苦。”季初辩解,“我没养过孩子,我也是第一次当娘……”
季初说着,又要哭了。
人总会不自觉地同情弱者,而且还是被饱受自己误会和欺负的弱者。
村民开始感到愧疚,沉默一言不发。
张红看见局势不向着自己,愤愤咬牙,“那你打我家小胖呢!小胖屁股还是红的!”
张红说着,怕大家不信,还当众要扒拉下小胖的裤子,惹的小胖大叫起来。
季初拉过一旁的季西琛,比划,故意吓唬她,“是你先教你儿子骂人,还朝我儿子扔石头。”
说着,季初抽抽鼻子,也撒泼打滚起来。
“哎呦我可怜的二宝,我家二宝这心灵和身体上的重创,报警抓你八百遍都没问题!”
季初边说还蹲下来紧紧抱着季西琛,凄惨的模样让前来的村民更加动容。
“哪……哪来那么严重!”张红一个乡井妇人,最怕听到报警二字。
顿时她被吓大了眼。
蓦地,张红想到什么,指着井边,“你……你报,报警?你刚刚的刀也差点砸到我!”
村民一惊,顺着看过去,却发现井边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