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心觉得林建军刚才说的话,很耐人寻味,又作妖,说明李友良之前就经常作妖。
原主的记忆里,李友良这人几乎不存在,或者原主可能根本不关注这人。
看来李友良的光荣事迹李文文和林建军吐槽过,林建军才会说了个又。
这说明,他俩私底下其实混得挺好,都成无话不说的朋友了。
就在林舒心的暗自思考的时候,李文文和林建军从大门走了出来。
而且还带着一股浓烈的巨臭。
只见李文文举着掏粪缸的大马勺站在了他们面前,里面是满满登登的黄汤子。
谁都能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围观的人集体后退。
李友良躺在地上,行动受限,惊恐地喊,“李文文,你想干什么!”
他一起身,刚坐直身子,还没站起来,一勺大粪就塞到了他嘴边。
“叫我伺候你们,行,我伺候你们吃屎!”李文文咬着牙,忍着臭,死命地往李友良的嘴里塞。
“呜呜……咕……咕噜……”李友良想骂人,但是一张嘴,黄汤子就进了嘴。
他想吐,一张嘴,黄汤子又被塞进去了一些。
最后他只好死死抿着嘴,把已经进了嘴的黄汤子含在嘴里,吐不能吐,咽又绝对不能咽下去。
忍得眼睛都要飚出眼泪了,一大马勺的黄汤子最后没进他嘴里的全糊在了他脸上。
李文文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对着林家的人说:“走,进院,关门!”
“这,不好吧?”林妈还犹豫着,她就被李文文和李文花给架着进了院子。
林建军麻溜的关了门。
“李文文!哇……”李友良刚喊了一声,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实在是太恶心了,李友良恨不得把黄胆都给吐出来,鼻涕眼泪的狂飙。
“李文文,你有种!你敢给你爹灌大粪!你等着,别让我抓住你!我非要打断你的腿不可!”
不近不远的周围还有些看热闹的人,李友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恶声恶气地骂道:“看什么看!再看你们眼睛都瞎了!”
“就看!”张来妹看得可来劲了,对着他一个劲地做鬼脸,“你有能耐出丑,我就有能耐看!噜噜噜,气死你!”
李友良立马反击,“你个脑子被屁给蹦了的丧门星,怪不得你死男人呢!”
张来妹不甘示弱,“你家要绝后喽!你儿子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噜噜噜!”
张来妹对着他又是吐舌头,又是翻白眼的做鬼脸。
气的李友良一口气差点憋在心口吐不出来,他往人群里走一步,围观的乡亲就捂住鼻子后退一步。
“行了,老李头啊,你别在这争辩了,赶紧回家洗洗去吧,一身臭大粪味。”有人是实在是没忍住,嫌弃地说了一句,“或者麻溜地给你儿子找媳妇去,也生个大胖小子给我们瞅瞅,要不然还得让人看笑话。”
李友良嘴皮子抽了抽,瞪了在场的人一眼,转身,背着手,气鼓鼓地走了。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回家给我儿子找媒人!你们都给我等着!”
他就不信了,他儿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就是懒了点,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媳妇呢?
李友良走后,看热闹的三五成群地议论着各自回了家,林家的大门这才打开,李文文探头探脑的四处看看,真不见了李友良的身影,她才走了出来。
林建军跟在她身后,他要和李文文负责把家门口打扫干净,因为大粪是他从他家茅坑掏的。
“你还真是厉害啊。”林建军拿着铁锹往前使劲一插,就和李文文往李友良嘴里塞马勺的动作如出一辙,“嘿,你给你爸喂大粪,佩服佩服。”
李文文斜睨着他,哼了一声,小声说:“你最近啊,小心点吧,别那么张扬。”
“我咋了?”林建军用铁锹把大粪从地上铲了起来,扔进粪箕子,“我这几天老实得很。”
“行吧,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李文文语气幽幽,拎着粪箕子走了。
林建军杵着铁锹站在原地喊,“嘿,话说一半,你这人怎么说话不清不楚的呢!”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林舒心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对他招招手说:“走,陪姐溜达溜达。”
林建军对自己姐姐那是百依百顺,“行啊!”
林舒心就带着他慢悠悠地往麦田的那边走。
见周围没人了,林舒心才说:“今天在大集上,我看见你和那个女孩了。”
林建军本来还带笑的脸立马僵住,“姐……”
林舒心又问:“你和高桥山的闺女搞对象了?”
林建军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点头,用余光小心翼翼地偷瞄着林舒心。
林舒心笑,“你还知道害臊啊。”
被揶揄了下,林建军的脸顿时红透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俩也就刚好上。”
林舒心八卦心立马就起来了,问:“你俩咋好上的?”
“因为一些事情。”林建军说着就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去,“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林家和高家是解不开的死仇,林建军从一开始就知道,恩怨多年,他也看在眼里,家里人对他更是耳提面命,离高家人远远的,他们都是祸害!
所以即使他和高芝从小就在一个班一起长大,除了非必要从不私下里说话。
高芝漂亮,尤其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黑色的瀑布一样,扎着高高的马尾,一甩一甩,那种活泼明艳而动人。
她就坐在林建军的前面,有的时候那长长的马尾会把他的笔,尺,从桌子上扫下去。
林建军不胜其烦,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弯腰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
同桌和他说,高芝是个骚货。
林建军很是惊讶,同桌猥琐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和他窃窃私语,说起关于高芝的传言。
高枝漂亮有目共睹,也正因这份漂亮,小混混对她围追堵截,惹得嫉妒她的女孩给她编造各种流言蜚语。
说她如何和外面的社会青年来往,怎么和他们勾肩搭背,还说有人瞅见高芝在小树林里这样那样,并且用高芝的走路姿势判断出,她肯定不是处了。
因为高芝走路一扭一扭的,那姿势很风骚,明显就是为了勾搭人,而且那里很大。
猥琐同桌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嘿嘿的笑了两声。
这些窃窃私语带着恶意的目光一起落在高芝绷得笔直的后背上。
当时的林建军听着同桌的描述觉得有些不适,就找了个借口说要学习,便让他闭了嘴。
但是林建军对这些流言蜚语信以为真,甚至还觉得幸灾乐祸,高桥山的闺女是个人人都骂的贱货,丢的是高家的脸,他比任何人都高兴。
但是有一天,高芝忽然就把自己的长发剪了,很短,林建军桌子上的笔和尺子再也不会掉下桌子。
林建军实在是不懂,那么漂亮的头发怎么说剪就剪了,还剪得那么丑,和狗啃的一样。
别人骂她是杀人凶手的闺女,有人骂她是贱货,她从不分辨,低着头从人群中走过,越来越沉默寡言。
林建军觉得哪里不对,高芝不是这样的人,她从小学开始就是三好学生,还主持过学校的六一活动,是个很开朗的人。
但是她就好像是枯萎的花一样,脸上明艳的笑没了,眼里自信的光也没了。
或许那些流言蜚语是假的,可是又怎么样呢?她是高桥山的闺女,她活该。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林建军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