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别拿哄骗裴绰的那番话来哄我,你该知道的,我不会相信。”
裴晟冷冰冰的脸上浮现一抹厌恶,让柳清瑛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你,你都知道了呀。”
她难得有些心虚,不敢去看裴晟的脸色。
“虽然那些话是假的,可我是你们娘亲这一点,却是真的。”
柳清瑛呼了口气,决定把当初的事情全盘托出。
“当初我遇到的龙翻身,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睁开眼就已经到了八年之后。”
她看着裴晟,试图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信任。
可是没有。
裴晟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那一抹厌恶越发明显。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柳清瑛哑然,一颗心也坠了下去。
裴晟看着她失望的小脸儿,心中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他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随后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她。
“我在警告你最后一遍,只要你不来打扰我,我们便可以相安无事,但若是你继续不安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前厅。
柳清瑛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够颓然地低下头去,接连好几天都沉浸在低落的情绪当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裴晟和肖宝珠的婚事也逐渐提上了日程。
因为是第一次操办这种大事,所以柳清瑛几乎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正当府内忙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粟秋英扭着腰就过来了。
看见柳清瑛,随手放下手中的东西,笑吟吟道。
“瑛儿辛苦了,这种琐碎事情由我来做就好,你且回去歇着吧。”
她一副当家女主的模样,看得柳清瑛一阵疑惑。
往她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于是又忍不住把手探向她的额头,眉头蹙得紧紧的。
粟秋英被她这一番反常的举动弄得心里发毛,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哪里不对?”
柳清瑛点点头,又摇摇头,煞有其事道。
“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婶子莫不是招邪了?好端端的,怎么插手起将军府的事情来了?”
粟秋英一愣,随后一张老脸直接涨得通红。
柳清瑛这是嘲讽她多事呢!
面上的笑容顿时保持不住了,面色狰狞地压低声音恨道。
“柳清瑛,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将军府上下原本就是我一手操持的,如今晟儿要结婚,自然是要我来做主。”
“裴崇抬举你,才让你在府上站稳脚跟,可是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替身!”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之后,你得按照我说的来才行!”
粟秋英面上凶光毕露,甚至还隐隐露出一股得意。
柳清瑛后退两步,一脸的无语。
“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这个家轮到你做主了?”
许是因为柳清瑛太过于冷静,粟秋英得意的笑生生卡在嗓子里,面容也跟着变得扭曲。
她指着柳清瑛,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柳清瑛却是一巴掌拍掉她的手,锐利的目光直射过去。
“婶子,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处处对你客气,可是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如今你就莫要拿你那些小心思过来恶心人了。”
“毕竟,如今裴家已经有了女主人,婶子横插一脚进来,属实有些多余了。”
这话当真是不客气,粟秋英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捂着胸口,身子后仰,那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一样。
“你,你这个贱人,你,你不敬长辈,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那婶子呢?你故意捧杀淳儿和绰儿,又插手府中大小事宜,从中扣了多少油水,需要我帮你算算吗?”
柳清瑛也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
她眼眸含冰。
嘴角虽带笑,可善意未达眼底。
粟秋英一下子被唬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问好声。
“将军。”
柳清瑛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粟秋英就已经先跑了过去,鼻涕一把泪两行对着裴崇哭诉。
“阿崇啊,你看看这个女人,过去这八年里,我对你们家也算是颇为照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她却如此辱骂我,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我就一头装死在这里!”
粟秋英佯装要撞柱,裴崇连忙拦住她,眉头拧成疙瘩。
“这是怎么一回事?”
话虽然是问粟秋英的,可是目光却是看向柳清瑛的。
柳清瑛也不含糊,直接戳穿她的心思。
“你还看不出来吗?婶子这是不满我当家做主,想要亲手操持晟儿的婚事,好从中捞一笔油水呢。”
她话说的直白,粟秋英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顶着裴崇怀疑的目光,气愤地冲着柳清瑛大喊。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你莫要胡乱往人身上泼脏水。”
她声量极高,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裴崇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当下松开扶着她的手,淡淡道。
“婶子,这八年来你对裴家多有照顾,裴崇不胜感激,不过如今我夫人已经回来,之后的事情,就不劳婶子操心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从我这捞走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你要是还想从我身上捞油水,不好意思,想都别想。
粟秋英也没想到裴崇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跟走灯似的变化莫测。
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裴崇,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吗?你可是朝廷命官,怎能做出如此失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
这话恁的难听,柳清瑛顿时就坐不住了。
“婶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如何能传出去?不过若真是传出去,倒也无妨,不过就是得请府衙大人好好算谋算谋,看看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话落,她又凑到粟秋英耳边,低声道。
“婶子,你可想清楚了,若真到了这一步,你作为长辈算计侄儿财产,故意坑害侄孙的事情可就要爆出来了,到时候,不仅你从我这拿走的地还回来,还得连累你一家的名声,当真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