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珑脸色一变,柳眉倒竖,反唇相讥。
“破落户又怎样?不还照样是将军府的嫡亲亲家?反倒是你,机关算尽,只怕也没有想到,自家侄女竟然会输给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吧!”
她唇角带着讥讽,柳氏的脸色瞬间就难看到了极点,怒目圆睁。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屁大点事也值得沾沾自喜!”
“裴晟看不上我娘家侄女,那是他不长眼,反倒把鱼目当珍珠,也是傻得可以。”
“你说谁是鱼目!今日你若是不说清楚,以后裴家的大门别想进!”
肖玲珑气红了一双眼睛,竟是准备扑过来跟柳氏较量一番。
柳氏也不甘示弱,指着她的鼻子冷笑。
“就你还不让我进门,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真以为做了将军府的亲家,就能横着走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势剑拔弩张,似乎下一刻就会打起来。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道无奈却又温润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
“母亲,不是说了来找叔父有事?你怎得还不进去?”
那人应该是刚刚才过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盒子。
看到他,柳氏脸上的不悦尽数烟消云散,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瞧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多亏我儿提醒,不然还真就被疯狗给咬了呢。”
“你说谁是疯狗!”
“自然是谁搭话说谁!”
似乎因着有儿子在身边,柳氏一点都不怯。
反倒是上上下下的把肖玲珑打量了一遍,这才用帕子捂着嘴笑。
“有些人啊,心比天高,实际上却是连儿子都没有一个,我要是你啊,早就走了,哪里还会出来丢人现眼?”
她摆出高高在上的嘴脸,言语就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戳向肖玲珑敏感的内心。
肖玲珑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却只能硬生生咬着牙关。
“没有儿子又怎样?我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反倒是某些人,生了个儿子也是没用的,比不得我未来女婿前途似锦!”
“小贱人,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柳氏嚣张的气焰瞬间化作怒火,恨不得直接把肖玲珑撕碎。
可肖玲珑却慢悠悠的笑开。
“裴大夫人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对号入座了?”
说完,也不管柳氏那张被她气得发白的脸,得意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裴风渊在一旁看着,面上有些无措,只能上前一步扶住柳氏,低声劝慰。
“娘,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没得丢了身份。”
“好了,咱们今天过来,可是有正事要做,没必要为了一个疯子浪费时间。”
他温声细语,柳氏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
她看向裴风渊,心情稍霁。
“渊儿,你莫要听那个疯女人胡说,我的儿子,自然是最优秀的,怎么可能会比不上裴晟那个小杂种?”
裴风渊一愣,随即有些无奈。
“娘,都说过多少回了,晟儿也是我弟弟,你莫要对他有如此敌意。”
柳氏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什么弟弟,不过就是一个偷人东西的小偷,若不是他有个好爹,他算个什么东西。”
“渊儿,娘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爹了,你可要争点气,莫要让娘输得彻底。”
“娘不求你大富大贵,但是你绝对不能比裴晟那个小杂种差!”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抬脚往里走。
丝毫没有看见裴风渊在听到她这番话时面上的复杂和隐忍。
两人一路到了前厅,柳清瑛和裴崇正在前厅说话,看见两人过来,立马起身见礼。
“大嫂?渊儿?你们今日怎么过来了?”
裴风渊端庄的行了一礼就站在了一边,柳氏则是笑吟吟的开口。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没事我们就不能过来看看了?”
裴崇摇头,“自然不是。”
柳氏早已习惯了他这冷淡的态度,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屁股一扭,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其实,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过来,确是有要紧事想请你们帮忙。”
说话间,她冲着裴风渊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甫一打开,折射出来的光芒就晃花了人的眼。
柳氏挺直腰杆,昂着下巴道。
“这是前些年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锦服,想必弟妹是从来没有见过吧。”
这话略微带着些刺,引得柳清瑛微愣。
不过她也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顺着她的话夸道。
“不愧是宫中赏赐下来的,确实美轮美奂。”
柳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笑容也要发夸张。
“可不是,这可是三品诰命夫人才有的,若不是当年我夫君救驾有功,只怕这般好东西也到不了我手上。”
柳清瑛和裴崇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只能僵硬地在一旁附和。
柳氏却是话锋一转,开门见山道。
“弟妹出身平凡,估摸着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好东西吧,不过我今日过来,并非是想要炫耀的。”
她清咳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过几日就是皇后生辰了,到时必定会大肆宴请臣妇,我自然是要参加的,只是底下人手粗,不小心把我这衣服划出一个洞来,恰巧前年皇上给三弟赏赐下来的东西中便有金丝银线,我便想着来取一些,三弟应该不会不给吧。”
她态度倨傲,明明是来请人帮忙的,可是那感觉却像是裴家欠了她的。
柳清瑛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舒服。
但面上依旧保持客气。
“锦服破了确实是大事,嫂嫂稍等,我这就令人去取金丝银线。”
见她打发了下人去取,柳氏这才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来。
只是不消片刻又面露不满。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让一个下人去取,也当真是心大。”
柳清瑛不想理会她,索性只当没听见。
柳氏吃了个软钉子,心中愤懑,但到底是有求于人,她也只能强行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压下。
裴风渊一直在一旁看着,见状也只能是一脸无奈。
他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要强,最是见不得自己看不上的人过得比自己好。
正这般想着,耳盼传来一到微冷的声音。
“堂兄?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