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淳听得一知半解,孙月华却是顺势从荷包里拿出来一包药塞进她手里。
“这是催情粉,只要在房间里面将它点燃,就算是定力再强的男人也无法阻挡。”
她话没说完,裴淳却豁然瞪大了眼睛。
只觉得手中的小纸包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抬手就丢了出去。
“表姐!我把你当最亲近的人,你怎么可以害我?”
她一脸愤怒,孙月华却面不改色地把纸包捡了起来。
“淳儿,我怎么会害你啊?我这分明是在帮你!”
她语重心长,拉着裴淳的手继续劝。
“如今你父亲不许你嫁给谢咏之,且谢咏之也因为他那个小青梅对你爱搭不理,但,若是你二人生米煮成熟饭了呢?”
“你是将军嫡女,谢咏之肯定不敢得罪你父亲,只要你成了他的人,他就必须得对你负责。”
“至于你父亲那里,你都已经被人坏了身子,他就算是再不愿也不能拦着不是?”
孙月华循循诱导,裴淳的面容也越发松动。
她迟疑地看向那小小的纸包,依旧犹豫。
“这,这能行吗?”
孙月华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把药包往她手里一放。
“左右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就带着丫鬟离开,徒留裴淳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
柳清瑛就在隔壁间,把她们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阴沉如水。
好,好得很!
裴卿言母女两个,还真是处心积虑地想要祸害他们一家。
先是她这个做妹妹的往裴崇房里塞人,再是孙月华蛊惑裴淳自毁名节。
这两母女,真是一样坏的彻底!
柳清瑛心中有怒,但还是压着火气小心推开窗观察裴淳的反应。
却见她盯着手中的药包,面上先是挣扎,随后是意动,到最后竟是一脸坚定地捏紧了手中的药包。
柳清瑛猛吸一口凉气,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青竹,让淳儿院子里面的人盯紧她,找个机会把她手里的东西换出来。”
说完这话,她就赶紧让青竹扶着自己离开。
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冲过去教训她!
回到府上,柳清瑛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裴崇。
见裴崇还在操办学子宴的事情,主动迎上去说道。
“既然是举办学子宴,若是只邀请名单上的人似乎有些明显,不如也邀请各家青年俊才和府上小姐,如此也更方便公主考察。”
换做平常,柳清瑛肯定不会主动参与前朝的事情。
只是这次,她想让裴淳亲眼看到谢咏之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自然更加上心些。
裴崇也是一愣,但很快就低头思索了起来。
沉吟片刻,他便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这样确实也是个办法。”
当即,他直接让人重新置办了请帖。
柳清瑛一边帮着他筛选可以邀请的人家,一边状若无意地提出到时候她可以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看看热闹。
裴崇对她的话向来顺从,这次自然也没拒绝。
一晃到了举办学子宴那天,裴崇早早地就在福满楼等着。
柳清瑛带着几个孩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裴崇站在门口,身着一袭玄色衣袍,眉眼俊朗,却又带着一丝疏离。
八年时间,仿若并没有在他身上刻下岁月的痕迹,只是让他身上的气息更加内敛。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劲松。
带着青年的意气风发,却又多了一丝沉稳,无端拨撩了不少女子的心弦。
看着那些女子对着他红了脸,柳清瑛忽而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旁的裴淳看出她面上的变化,不免幸灾乐祸。
“看到我爹有多受人喜欢了吧?现在知道着急了吧?”
柳清瑛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淡淡道。
“我相信你父亲的为人,他绝不会在外拈花惹草。”
说罢,就带着他们入了席。
裴淳被她噎了一通,小脸扭曲一瞬,气呼呼地跟了过去。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若不是打听到今日谢咏之也会来,她才不会参加这劳什子学子宴呢!
虽说是学子宴,可实际却是男女分席而坐。
裴淳刚刚进来,就被一人扯住衣角。
转头就看到孙月华冲着她挤眉弄眼。
“淳儿,刚才我见谢公子也在,你若是想行动的话,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啊。”
她含蓄激动,裴淳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就开始找寻谢咏之的所在。
远远地,她就看见一道青色的身影,脸上的红晕更甚。
男宾这边,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竟是纷纷展示起自己的长处来。
人群中,风流少年不知遮掩,长衫翩飞,刀光剑影,看得人迷了眼睛。
俊朗书生纸扇轻抬,铺开纸卷挥斥方遒,笔墨挥洒,指点江山,赢得满堂喝彩,阵阵欢呼。
不羁修士轻挑琴弦,指尖铮鸣乍现,风和月附,鸟舞雀飞,引得人流连注目。
然而在裴淳眼里,这些却都成了陪衬的底色。
她眼里只有那一道青色身影,温润地吟歌作诗。
另一侧,谢咏之绷着脊背,面上端着温婉的笑容,正在和周围的人讨论诗书。
感受到其他人落在他身上灼热的目光,他不觉有些飘飘然。
在这些目光中,他恍若感受到了玲珑公主爱慕的目光,心思越发活泛了起来。
就在他飘飘然的时候,突然感觉腰上传来一股力道,整个人不自觉往一侧偏去。
他狼狈地往旁边踏了一步,只觉腿上一热,随后便听见身侧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
“抱,抱歉,这位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公子宽恕!”
他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青色衣衫上染上了一片茶渍,看上去分外不雅。
心中没来由地染上丝丝怒气,正欲发火,就见周围人都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到嘴边的训斥瞬间就被他咽了回去,艰难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没事,我去换一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