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薛锦悦勒住马缰绳,小月亮当即止住马蹄。
经过几个时辰的奔波,两人已经来到桓安城。
也就是两军交战的地方。
抬头,却见城墙上竟空无一人。
薛锦悦心下猛然一缩。
桓安城,竟然无一人守城!
恰好一阵寒风袭来,城墙上,一熟睡的小士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站起,低头望去。
那小士兵吓得一哆嗦。
“来者何人?可是北狄使者?”
“若非北狄使者,想要进城者,依照黄将军的命令,一律都杀无赦!”
只一瞬,他便恢复了镇定。
又来两个不怕死的。
薛锦悦陡然皱眉,大敌当前,怎可随意斩杀两国子民?
“我乃是位郎中,此位是我表妹,也便是薛广信薛老将军的女儿。”
“我与表妹有要事要禀告秦元帅。”
“还望这位军爷,通融通融!”顾弘和拱手道。
对方听了这话,眼眸一亮,“你且等等。”
“我这便去问问黄将军。”
待那士兵走远,顾弘和立刻蹙眉低声咒骂道:“这是什么破规矩!”
“桓安城乃是我大周地盘,怎能随意斩杀百姓?”
那通传的小士兵本以为今日将军定会重重有赏。
不曾想,他刚进到营帐,将此事一五一十说给将军听后。
当即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这么屁大点事,都要烦我?”
“她说是谁就是谁了?那我还是薛广信呢!”
“赶紧滚!别打扰我的好事!”
黄泓泽厌烦地瞪了又瞪来者。
当真是没眼力见的废物!
如今军中早已是秦元帅掌权,薛氏区区一个前元帅之女,算什么东西?
“糊涂东西,自古以来,哪里有女子能进军营的!”
那士兵得了回话,当即逃也似地离开了。
黄鸿泽从桌子下掏出酒,一饮而尽。
“还是秦元帅好啊!”
“跟着秦元帅,每天都有好酒好菜!”
“从前薛广信做元帅时,在战场几乎十年都没有碰过酒!”
桓安城外,薛锦悦等了又等,终于见那士兵回来。
“黄将军有令,女人不行入军营!”
“薛小姐,还是尽快回去吧。”
薛锦悦紧咬下唇,还想再开口求情时。
便听有人抢先道:“薛广信的女儿?呵!赶紧滚回京城去吧。”
“军营重地,可不是你这种小小女子来的地方!”
黄泓泽浑身酒气,满脸涨红。
突的,北方响起了冲锋的号角声,呼声连连,响彻整个大地。
紧接着,便是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薛锦悦与顾弘和互视一眼,当即调转马头,朝着北方赶去。
却见大周将领被北狄那将领打得丝毫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细细望去,那人竟是刘长虹的娘家哥哥刘永虹。
刘永虹虽节节败退,却不曾后退一步。
“大周将士们,随我杀出重围!”
他咬着牙,站起身,势要带领士兵杀出重围。
“当真可恶!大周怎不派援兵?”顾弘和近乎咬牙切齿。
哪知顾弘和堪堪说完,耳畔再次传来一阵号角声。
只见乌泱泱一群黑影由远及近涌向此地。
是北狄的增员军!
“表妹,我们快走!”顾弘和扯了薛锦悦的袖子。
薛锦悦摇了摇头,调转马头,“不可,表哥。”
“你且看城楼上。”
循着薛锦悦指的方向,只见黄泓泽不知何时,竟站在此处的城墙上。
幸灾乐祸的看戏。
黄泓泽勾唇轻笑,内心无比畅快。
既然是那薛锦悦自己要来得,那等她死了,也罪责不到他头上。
只是待他反应过来,薛锦悦早已抽出青云剑,对准那人左臂。
那北狄将领到底多年混迹战场,反应极快,当即侧身躲去。
却不想,正中薛锦悦计谋。
他的右臂生生断了。
好一招声东击西!
刘永弘见状,当即拖着残躯,派兵围住那北狄将领。
“谁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你们小王爷。”
北狄剩余将士闻言,纷纷面露难看,连连后退。
待北狄军消失在远方时,刘永虹便再也撑不住,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刘将军!”
“快回桓安城!”
“将军要立刻养伤!”
*
“快去烧水!”
“拿我的银针!”
“将军伤势怎的这么重?”
将刘永虹包扎好伤口,已是傍晚时分。
恰有一士兵禀告道:“秦元帅请顾公子去帐内一叙!”
顾弘和颔首,又转身叮嘱了一番。
元帅营帐内,秦齐直直朝顾弘和鞠了一躬。
“顾公子,这一拜是本帅感谢你救了刘将军。身为元帅,将军与士兵皆是我的家人,若没有公子,只怕如今秦某便又失去一位家人。”
“顾公子当真是杏林高手,敢问顾公子可否愿意在军营里当军医?”
秦齐态度诚恳,语气真挚。
可顾弘和却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劲。
他赶紧回礼道:“元帅,今日救刘将军的,并非顾某。”
“若非表妹在战场上直接斩断那北狄小王爷的右臂,与刘将军联合逼退北狄军的话。纵然顾某有三头六臂,也医治不好刘将军。”他不动声色朝薛锦悦使了个眼色。
“表哥谬赞了。”
不曾想,听了这话,秦齐竟皱了皱眉。
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薛锦悦。
一个女人罢了。
只怕是连杀只鸡都不敢……
怎么可能斩断那北狄小王爷的右臂?
“你们兄妹两人,只身来到桓安城,可是有什么要事?”秦齐不相信,于是直接掠过薛锦悦,视线直勾勾落在顾弘和身上。
顾弘和暗中扯了扯薛锦悦的袖子。
薛锦悦道:“的确有要事。”
“我与表哥此番只身前来,一则是北狄与南郡很可能勾结在了一起。”
薛锦悦将玉子涵的事情,将给秦齐。
秦齐闻言,朗声大笑。
不愧是妇人,看待事物的眼光也是妇人心思。
“薛小姐未免太多担忧了。”
“区区一个南郡人,如何证明南郡与北狄勾结?”
薛锦悦继续说道:“元帅,此只是一方面。”
“二则,五日前,我在府中收到了两封北狄元帅莫奚里的书信。”
“他竟声称,父亲与诸位哥哥不是战死沙场,而是……”
“死于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