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左臂,右腿都断了,要立刻接骨。”
“奇怪,这姑娘体内竟然还有毒?”
“把银针拿来,我先用银针稳住这姑娘的毒!”
一番忙活后,那姑娘吐了口黑血,晕厥过去。
顾弘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长叹一口气。
终于好了。
只是……
顾弘和低头看了眼尚在昏迷中的姑娘。
将薛锦悦拉自无人处,轻声道:“表妹,此人中的毒,乃是南郡特有的毒。”
“你可莫要再有恻隐之心了!”
薛锦悦闻言,眉心蹙起。
南郡?
北狄距离南郡,远隔千里。
这姑娘五官深邃,比起大周,的确更像是南郡之人。
身上还中着南郡特有的毒。
那岂不是说明,这姑娘得罪过南郡的人。
只是,究竟是得罪了何人?
竟让这女子从南郡一路走到北狄。
不知怎的,薛锦悦眼皮子突突的。
莫名想起了魏芊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但薛锦悦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因为,萍水相逢,因缘而救,因缘而散。
至于日后,与她无关。
因此第二日天一亮,薛锦悦便按照原计划起程出发。
那姑娘察觉到动静,竟拼命拽着薛锦悦,喉咙一张一合,却半天没发出一个声音。
“放心,这客房我已经交了钱,桌上还有一些碎银,够你用一段时日了。”
“你身体虚弱,还是赶紧找个好大夫瞧瞧吧。”
薛锦悦面上温柔,手臂却强硬地拽开她的手。
见薛锦悦转身要走,那姑娘急得满头大汗。
可她被魏芊那贱人下了毒!
喉咙已经毁了,发不出声音。
忽然间,她灵机一动,抬起右臂在空中比比划划。
“你叫薛锦悦,是护国公薛广信唯一的女儿,你有六个哥哥。”
“三年前,你爸爸和哥哥都死在南郡了,你嫁给了男配萧修贤。”
“……”
“你现在和你那个表哥去北狄,为的是调查你父兄被害死的真相。”
玉子涵生怕薛锦悦走了,因此不管有的没的,凡是她知道的,都一一比划出来。
还好自己穿越多年,已经学会了繁体字。
不然和文盲有什么区别。
“你怎的知道这些?”薛锦悦喃喃自答,看她的眸子也变了。
“表妹,怎的还不走?”
顾弘和来催时,玉子涵又是一番笔画。
恨不得把顾弘和的生平纪事说完。
毕竟,这可是书中用行动反帝反封建的第一人啊!
当然也有,他是个医生,而她需要治病啊呜呜呜。
但她发现,她无法写出未发生的剧情。
不过,单单是过去的剧情也够了。
玉子涵笔画完,见薛锦悦眸光闪了闪。
她彻底放下心来。
开始替自己想说辞。
到时候是说她会看面相好呢,还是说她会看手相好呢?
算了,都来古代了,肯定要当个半仙。
她临时决定,古代那些奇门异术,她都会。
反正她看过这本小说,细节虽然有的记不清,但大概剧情肯定没啥问题。
可惜,玉子涵同学注定要失望了。
待她从白日梦中醒来,只见薛锦悦早已抽出青云剑,双眸冷戾。
“说!”
“你是不是南郡派来的细作?”
“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饶你不死!”
老实说。
玉子涵幻想过很多次,见女主的场景。
但绝不是眼前这般,女主要杀她。
心死了。
真的。
“我会看相,我看相看出来的。”玉子涵赶紧解释。
薛锦悦扬起唇角,怕不是把她当三岁小孩看呢。
但她并没有立刻拆穿玉子涵,顺手指了指楼下。
“那这楼下店小二是姓谁名什、籍贯何方、年方几何、可娶妻有子……”
“你一一笔画给我看。”
玉子涵欲哭无泪。
这种小炮灰,作者连名字都没有给好吗?
女主你别问了好吗?
“不知道了吧!”
“如实招来,你一个南郡人,来此地有什么目的?”薛锦悦耐心用尽,将剑驾到玉子涵脖子上。
稍微偏一点点,便是脖子处的大动脉。
玉子涵吓得赶紧笔画,头也配合手势,摇的和一个拨浪鼓似的。
“我不是细作,我是南郡郡主玉子涵,但因为圣母心泛滥,所以被魏芊那个贱人给害了……”
“于是我一路流浪,就到了此地。”
玉子涵恨不得将她的一切全盘托出。
又怕薛锦悦不相信,又把南郡讲了一番。
对于薛锦悦和顾弘和提的问题,她更是一一作答。
薛锦悦与顾弘和相视一眼。
此女不简单。
将玉子涵五花大绑后,薛锦悦走到无人处,低声问道。
“表哥,你怎么看?”虽然心下有了答案,可还是想问问顾弘和。
顾弘和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他的猜测说出来。
“她说的南郡之事,与我和薛大哥乔装打扮去南郡探虚实时了解到的,一字不差。”
“所以表哥觉得她是南郡郡主?”
顾弘和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但可以保证,她定是南郡达官显贵。”
“不然不可能知道南郡那么多秘密。”
“恐怕也是因为中毒,所以脑子有些糊涂吧。”
见顾弘和与她不谋而合,薛锦悦道:“表哥,南郡议和因为宫宴之事闹得仍没有下文,这姑娘既是南郡达官显贵,便轻易杀不得。”
“但也不能任由她在外,若她是细作,岂不是害了大周?”
“不若把她送去殷山县县令处,让张县令严加看管。”
薛锦悦兄妹两人带着玉子涵到了县令府,当着玉子涵的面,叮嘱张县令招待好这姑娘。
张县令激动得恨不得让薛锦悦也住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有能报薛老将军恩情的时候了!
“这姑娘中了毒,按照这个药方上得来,不出三月,定能康复。”顾弘和掏出昨夜写的药方。
“是是是,薛小姐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一定好生招待!”
薛锦悦朝玉子涵淡淡一笑,道:“我与张县令有话要说,之后再来找你。”
玉子涵闻言,放心地跟着下人离开了。
此刻她还不知道,迎接她的是软禁。
“张县令,借一步说话。”
待众人走远,薛锦悦压低声音道:“此女乃是南郡之人派来的细作。”
“如今南郡虽已战败,可到底议和书还未签字。”
“因此此人,还望张县令暗中严加看管。”
“切莫让此人离开县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