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竟然是死于非命吗?
那究竟是何人要害父亲!
父亲一生战功赫赫,多年在北狄征战,屡立奇功,先帝亲封薛国公,一时风光无限。
他为人正直,在朝也从不与人交恶,私下生活也简单朴素。
究竟是得罪了何人,那人竟要致父亲于死地?
薛锦悦合上双眼,却止不住的双手颤抖,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瑞枝,你快去把今日的守卫叫来。”
瑞枝察觉到自家小姐的紧张,一时有几分犹豫。
“我无事,只是有几句话想要问问那守卫。”薛锦悦喝了一口茶,打起精神。
瑞枝见状,这才转身离开。
瑞枝的动作很迅速,很快,两位守卫一前一后赶到了院。
“参见小姐。”两位守卫语气上有几分激动。
他们虽是薛家的看门守卫,可之前却从未被主子叫过去问话。
因此他们暗暗下了决心,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薛锦悦亮出书信,又指了指桌上的礼物盒子,问道:“这书信以及礼物是何人送的,你们可还记得那人?他身形样貌如何?”
她看似语气平和,实则内心激动不已。
若是她能找到那送信之人,想必还能从那人口中得知更多父亲死因的真相。
其中一位胖胖的守卫立刻答道:“小姐,我记性好。那人身形高大,至于模样,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
他扯了扯身旁那位瘦的守卫的衣裳,小声说道:“老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记得什么赶紧说啊!”
那位守卫赶紧答道:“小姐,我记得那人口音听着很奇怪,我少时在南方长大,听过不少别的地方的口音,那人的口音却没听过。”
“那你可能猜出他是哪地方人?”薛锦悦追问。
那守卫微微敛眉,思忖一番,最终却还是摇摇头,“小姐,这个我真的猜不出。”
薛锦悦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
原本还想着凭着送信之人,得到更多线索。
如今看来,那人选择以书信的手段与她沟通,只怕会一直呆在幕后,直到她上钩。
但薛锦悦想了想,吩咐两人道:“日后若是再有人说有书信或是其他物什送我,一定要尽力留住那人,并且立刻通知我。”
那封书信言辞句句锋利,幕后之人一定是希望激怒她,引她到北狄。
那么,如今她只需按兵不动,那幕后之人没有达到目的,定会心急如焚,再次现身。
届时她再抓住那人即可。
“瑞枝。”薛锦悦唤了声瑞枝,瑞枝立刻心领神会,从袖中掏出两个银锭子给了两位守卫一人一个。
见到白花花的银子,那两位守卫激动得手舞足蹈。
“小姐放心,下次若有人找小姐,我们一定把那人扣下来!”
薛锦悦问完了话,便准备休息了。
只是月色朦胧,她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最终她起身,又点了几盏灯。
此刻已是深夜,窗外寒风呼啸,一阵又一阵沙沙声不绝于耳。
夜里有些凉,薛锦悦又披上几件衣服。
这才在灯光下,再次拿到那封书信。
其实她早就有几分怀疑父兄的死因。
她父亲十八岁上战场,一生戎马无数,在沙场上小心谨慎,总是要多番探查敌情,再三确认,才会下令攻打敌人的薄弱点,从而一举大败敌人。
是以,父亲总是能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总能精准找出敌人的薄弱点,屡立奇功。
而南郡一战,薛锦悦细细想来,奇怪之处颇多。
单单是父亲刚领兵到南郡,便急速下令攻城,这根本不像是行事谨慎的父亲所为。
曾经她觉得,定是那南郡元帅,也就是南郡郡主魏芊足智多谋,骗过了父亲,又技高一筹,大败父兄。
但依着她与魏芊为数不多的相处经历来看,魏芊并不是一个万事不形于色的人。
恰恰相反,她的悲喜一点一滴都写在脸上。
那她领军打仗时,又如何骗得了父亲?
那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魏芊的悲喜全部都是装的,只是用来迷惑外人的。
而父亲正是被魏芊的伪装出的一面唬住了。
但很快,薛锦悦排除了这个可能。
因为魏芊若是装的,那她根本不会傻到在宫宴之上,死死咬定她私通。
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第二种。
那便是,父兄的死,应该另有隐情……
一时间,薛锦悦浑身发软,后背也因害怕而被冷汗浸湿。
不知想了多久,薛锦悦迷迷糊糊睡去。
“小姐,您怎么睡在这?”直到瑞枝的惊呼声忽然从身后响起,薛锦悦才意识到,天竟已经亮了。
瑞枝忧心忡忡,“奴婢先扶着小姐到榻上在休息一会吧。”
薛锦悦知道瑞枝担忧,点点头便起身往床榻走去。
不曾想刚到床榻旁,院内的一个小婢女便进来禀告道:“小姐,今日清晨院门口有一封书信,上面说让小姐亲自打开。”
昨日瑞枝姐姐叮嘱了,最近凡是有小姐的书信之类的东西,都要立刻回禀小姐。
薛锦悦转身,快步走到那婢女跟前,接过书信。
打开。
——你父亲薛棣,虽然是英雄,却到底死不足惜!
薛七,你身为薛棣的孩子,竟眼睁睁看着你父亲被歹人害死还无动于衷吗?
若是当真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那边北狄沙场见!
薛锦悦呼吸微滞,那人竟还知道她是薛七!
当今世上,知道她是薛七的人,恐怕除了表哥与祖母,便只有......
“那这书信旁,可还有什么其他物什?”
薛锦悦语气带着几分焦急。
那小婢女摇摇头,老实答道:“奴婢只瞧见一封书信,书信旁边并没有别的什么物什。”
前院门口?
那可是薛家守卫夜晚巡查的地方。
薛锦悦一阵木然,那人武功竟如此高超,昨日薛家的守卫竟无一人发现异常!
薛锦悦又拿出上封书信,仔细对了对,两封书信的字迹一模一样,必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两封书信的意图,也再明显不过。
便是引诱她去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