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姐如何知道,是我私下相助?”
好半晌,萧景行才回过神来。
他又激动又自责。
激动的是,她看到了他对她的帮助。
也正因如此,他才自责,还是他行事太过太不小心了。
如若被别人发现了,因此再牵连到她怎么办?
想到这,萧景行一阵担忧,“可是有人查到了这件事?”
“对不起,还是我行事不小心。”
薛锦悦赶紧摇摇头,“王爷此言严重了,我这么说只是我的猜测。”
“昨日桃子在宫宴上,一心求一条活路,想必是已经有人告诉她,如果污蔑我私通,那罪名会很大,后果不堪设想。”
“而宫宴之上要么是看戏人,要么是宋贵妃一脉的人,唯独王爷一人既不是宋贵妃的人,也非看戏人,既如此,那暗中相助之人便是王爷。”
君子论迹不论心。
只要靖王帮助了她,那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都会感激他。
至于他是否与皇后结盟,对付宋贵妃母子,她并不在乎。
只要结果对她有利,那就够了。
萧景行闻言,内心终于平静下来,还好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不便。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她早便看出是自己帮她的。
那她是不是也能看出,他爱慕她?
那她如今的这番话,是委婉拒绝的意思吗?
萧景行愣神之际,薛锦悦再次行礼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臣女祖母还要吃药,臣女先回府了。”
见她转身要走,萧景行赶紧道:“等等,薛姐姐,敢问老夫人身体可康复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她相处,他总是特别嘴笨。
“多谢王爷关心,祖母身体已经好多了。”
见阿悦再次转身离开,萧景行又道:“薛姐姐,我少时在国公府时,佘老夫人对我便非常好,如今佘老夫人病着,我心里忧虑不已,想亲自去国公府看看佘老夫人。”
萧景行边说边观察着薛锦悦的神色。
“只是不知道,这样是否有些打扰老夫人?
若是换了旁人,薛锦悦定会以祖母清修为由拒绝,可萧景行到底刚刚帮过她,她不好出口拒绝。
于是她摇摇头,“王爷这是哪里话?祖母若知道王爷来,欢心还来不及呢。”
“只是国公府不知王爷来,只怕太过寒酸。”
萧景行摇摇头,“少时在国公府,与薛家几位哥哥打闹,在我心中,薛家早已是我半个家,既是自己家,又何来寒酸一说?”
内心却兴奋不已。
但快到国公府时,萧景行才察觉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竟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这一路上他太过兴奋,全部沉溺在能与阿悦多相处的激动中。
竟忘记了带些补品!
“陆遥,你快吩咐人从靖王府带些补品来。”萧景行轻声吩咐。
“可我空手拜访实在是太过无礼!”
陆遥震惊道:“王爷,可您已经到国公府门口了,王府的人再快马加鞭,恐怕也送不过来啊。”
更何况,靖王府距离国公府的路程很远啊。
只怕王爷离开国公府时,靖王府的下人都不一定能送来补品。
陆遥看了看自家主子,又道:“王爷,以我看,您拜访完回去,再派人送一批补品也不迟。”
“您是王爷,佘老夫人得知您来,只怕恐惧居多。”
萧景行内心一阵心酸。
陆遥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他是个外人。
他就是一个外人。
所以,佘老夫人似乎,根本不会太在意他。
很快,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
萧景行只觉得国公府一切如旧。
寿安堂内,佘老夫人看着萧景行,一脸欣慰。
“王爷还记得老身,老身当真欣慰。”佘老夫人忍不住感慨道。
靖王少时,时常来国公府,虽然自家孙儿们都比他大上许多,但王爷却喜欢与他们在一同嬉闹。
如今,一眨眼,靖王都这么大了。
自家孙儿却都不在了。
当真是却物是人非。
“老夫人若喜欢我,我愿意时常过来陪老夫人说话。”
能时常来国公府,萧景行求之不得。
佘老夫人摆摆手,“王爷此次奉旨入京,只怕不日便要开始入朝,老身怎敢打扰王爷。”
“老身瞧着王爷如今气色变色红润,想来定是江南养人。”
激动过后,佘老夫人仔细打量着萧景行。
现在的他,与当初先帝驾崩时,体弱的模样可谓是判若两人。
萧景行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当年父皇驾崩时,竟有人在他饭菜里下了毒,要害他与死地!
他的奶娘也因此误打误撞,七窍流血而死。
若非他当日装病南下江南,只怕是活不到现在......
他面上却点点头,笑道:“老夫人当真眼尖。”
“江南的风水养人,郎中也悉心调养,身体早已康复了。”
佘老夫人今日高兴,又说了许多萧景行与薛锦悦少时一起打闹的事,才用了药。
见佘老夫人要休息,两人才退出寿安堂。
萧景行自知应该离开国公府,于是行礼道:“那王爷便告辞了。”
薛锦悦闻言,送萧景行离开,路上,薛锦悦道:“王爷,我家如今只有老弱妇孺,只能由我送王爷了,王爷莫嫌弃。”
大嫂嫂回了娘家,二嫂嫂因为宫宴之事不肯出来。
萧景行摇摇头,他怎么会嫌弃呢?
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可从寿安堂到国公府门口,距离竟这么近。
不过转瞬,两人便已走到马车旁。
薛锦悦盈盈行礼,“祖母年纪大了,今日所说的话,若是有冒犯的,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这话当即给萧景行泼了盆冷水。
陆遥察觉到自家主子的事态,赶紧打圆场道,“我家王爷便是想要计较,恐怕也无时间了。”
薛锦悦一头雾水,问道:“此话怎讲?”
“薛小姐有所不知,皇上安排我家王爷领兵增援北狄,三日后便要出征了。”